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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印度河流域(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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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鐸迦漢荼城,也就是今天巴基斯坦的歐新特(Ohind),其地在喀布爾河和印度河交彙口的東北,與下遊的阿托克(Attdock)相距不到30公裏。它是印度河的一個重要渡口,從這裏可以渡過印度河,是當時中亞、波斯、迦畢試、健馱邏國進入印度的必經之地。這個渡口有個非常神奇之處。據《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記載:“有持印度奇寶名花及舍利渡者,船輒覆沒……”也就是說,不論誰,從印度往外走路過此地時,一旦帶了印度的奇寶、名花、舍利等物,這條河便會風浪大作,將船打翻。事實上,這種情況在當時是時常發生的,可人們卻沒有合理的解釋。於是便有了“河流裏有很多洞窟,洞窟裏住著繁多的毒龍猛獸,隻要看見有人試圖從印度帶出寶物,就會興風作浪,將船打翻,把寶物留在這條河裏,使得印度寶物不至外傳”的說法,據說當年的亞曆山大大帝東征後班師回國,過此渡口時,就曾遇到過風浪。

玄奘在印度河的這個渡口,經過的遭遇,竟跟小說《西遊記》中的情節十分相似,那就是唐僧西天取經路上遭遇的第八十一個磨難——在通天河遇到神獸,取回的佛經落入了水中。在真實的曆史中,玄奘在求經後回大唐再次經過此處時,確實遇到了大麻煩,巨浪衝走不少經書。這一遭遇被吳承恩改編進《西遊記》中,成了著名的小說情節。

離開這個渡口,玄奘來到了西北二十多裏的娑羅睹邏城,即是今天的拉霍爾(Lahor),這是古代印度最偉大得語言學家、梵文文法的奠基人波你尼的家鄉。

4、印度河上遊

(1)迦濕彌羅國

自呾叉始羅國北界渡信度河。南東行二百餘裏,度大石門。從此東行五十餘裏至孤山。從此東南行五百餘裏至烏剌屍國。從此東南登山履險度鐵橋。行千餘裏至迦濕彌羅國。

迦濕彌羅國,周七千餘裏。四境負山,山極峭峻,雖有門徑,而複隘狹,自古鄰敵無能攻伐。國大都城西臨大河,南北十二三裏,東西四五裏。宜稼穡,多花果,出龍種馬及鬱金香、火珠、藥草。氣序寒勁,多雪少風。服毛褐,衣白氈。土俗輕僄,人多怯懦。國為龍護,遂雄鄰境。容貌妍美,情性詭詐。好學多聞,邪正兼信。伽藍百餘所,僧徒五千餘人。有四窣堵波,並無憂王建也,各有如來舍利升餘。

東呾叉始羅國北界,渡過信度河,向東南行走二百多裏,經過大石門。在這裏向東行走五十多裏,抵達一座孤山。從孤山向東南方的山中行走五百多裏,抵達烏刺屍國。再向東南而行,翻過高山,跨越險阻,度過鐵橋,行走一千多裏,抵達迦濕彌羅國。

迦濕彌羅國,方圓七千多裏。全境四麵環山,山嶺極為峻峭。雖然有路可通,但是十分狹窄,自古以來,鄰近敵國無法攻占其地。該國大都城的西側瀕臨大河,都城南北十二、三裏,東西四、五裏。適宜種植莊稼,多見花卉水果,出產龍種馬和鬱金香、火珠、藥草。氣候寒冷,多雪少風。衣服穿用白色毛布與棉布。民風暴躁,人性怯懦。有龍護衛國家,故能稱雄鄰邦。居民形貌漂亮,性格詭譎虛偽。愛好學問,見聞亦廣,外道、正教,全都信奉。境內有佛寺一百多座,僧侶五千多人。四座佛塔,都是無憂王所建造,每座塔內藏有如來舍利一升多。

(2)克什米爾

玄奘在印度河流域四處遊走,今日難以考究其確是親臨筆下每一描寫之處還是得自於傳聞。按《大唐西域記》記載,玄奘一路向東南走去,沿途盡是險阻的山路,經過一些小國,度過幾座鐵橋,來到迦濕彌羅國,相傳這裏原來是龍的大海,因此有龍護佑這裏。這個國家有一位高僧名叫僧勝,玄奘到他那裏學習《俱舍論》、《順正理論》、《因明》、《聲明》和《大毗婆沙論》。國王哀憐玄奘從遠方來到這裏,派給他10個抄書人,供玄奘抄抄寫經書。

迦濕彌羅國,也就是今天的克什米爾,它是南亞次大陸上最早和我國建立起友好關係的地區,《漢書·西域傳》就有這樣的記載:“戶口勝,兵多,大國也。”據史料,從漢武帝時候開始,迦濕彌羅國就和我國有正規的使節往來,可見古代人對外部世界的了解,並不像我們今天想象的那樣貧乏。

克什米爾,全境多山,大部分地區海拔在4000米以上,北有喀喇昆侖山脈,平均海拔6000米以上。印度河上遊及其支流傑赫勒姆河貫穿境內,交通運輸多通過山口進行。那裏是大乘佛教的發源地。到唐朝時期,迦濕彌羅國變得更加強大,周圍很多小國都臣服於它,到過這個地方的人也遠不止玄奘一人——之後唐朝的孫悟空也曾到過此處。

在小說《西遊記》中,孫悟空曾一路陪伴師父唐僧到西天取經,唐朝的這個悟空是不是《西遊記》中孫悟空的原型?他和玄奘究竟有無關係?相信很多讀者會有同樣的疑問。

唐玄宗年間,迦濕彌羅國有個使節在唐朝出訪,完成使命後便要回國複命,悟空就跟著這個使節來到了迦濕彌羅,並且在迦濕彌羅出家。由此推斷悟空的身份完全有兩種可能:第一,悟空去的時候是個俗人,到迦濕彌羅之後才剃度出家;第二,他在唐朝的時候還是個沙彌,沒有受過具足戒,沒有正式獲得僧人的身份,到了迦濕彌羅之後按當地的戒律做了一個外國僧人。

我們可以斷定的是,此悟空絕非《西遊記》中孫行者,因為所處時代不同,他跟唐僧根本碰不著。記載裏很明確,悟空是唐玄宗時人。明代吳承恩在《西遊記》中構思孫悟空一人物時,可能會注意到曆史上的這個悟空。而在設計孫悟空的形象時,很可能結合了印度流傳的神猴哈努曼的故事,因此孫悟空便以猴子的形象出現,他的各種神通變化則也受到印度傳說的影響。

猴王哈努曼

在迦濕彌羅國,玄奘遇到了更大的驚喜。他剛到這個國家西部邊境的重鎮石門,國王便派了大隊車馬前來迎接,說明那時玄奘的聲望已經很高了。他入城以後,首先就禮拜了那裏的寺廟,並在當地住了下來。更令人驚奇的是,就在玄奘到達的前一天,這座寺廟的僧人都做了一個相似的夢,夢中有個神對他們說:“有個客僧從遙遠的摩訶脂那(“脂那”就是China,“摩訶”就是大,摩訶脂那意為大中國)來,想到佛祖之地去學佛經,巡禮佛跡,是誠心為求法而來,他的身邊有很多善神相陪伴,馬上就會到達。你們這些和尚有福了,應該趕快用功,用功念經,虔誠拜佛該,

如此才能讓東方聖僧心生景仰,你們現在怎麼還有心思睡覺呢?這些僧人從睡夢中驚醒過來,趕緊禪定的禪定,念經的念經,一直候著玄奘。玄奘來了一看,很是吃驚,這個廟的僧人竟然半夜了還在做功課,果然佩服不已。玄奘不僅受到了國王非常隆重的接待,見識了這裏僧人的虔誠,更為重要的是,此地有著比較完整的佛教經典,玄奘因此在這裏花了將近兩年時間潛心學習佛法。

克什米爾地區土地肥沃,河流縱橫,是塊難得的沃土,因此一直是附近武裝力量爭奪的地盤。其地雖然山川環繞,風景如畫,是旅行的好去處,然而,在進入此地前,必須對當地曆史及地理文化有所了解,這其中誰也無法回避“克什米爾問題”。

① 克什米爾問題

克什米爾,又稱喀什米爾,是南亞次大陸西北部(青藏高原西部和南亞北部的交界處)的一個地區,全境多山,大部地區海拔在4000米以上。北有喀喇昆侖山脈,平均海拔在6000米以上,有8000米以上的山峰4座,7500米以上的8座,中國和克什米爾之間的喬戈裏峰海拔8611米,是世界第二高峰。中部屬喜馬拉雅山脈西段,13個山峰超出6000米,帕爾巴特峰海拔8126米。南為查謨丘陵,高度一般在1200米上下、印度河上遊及其支流傑盧姆河流貫境內。境內山高水深,現已有公路和鐵路與外界聯係。南北氣候差異很大,降水量自西南向東北遞減:查謨達1150毫米,東北部最少僅50-80毫米;氣溫自南而北遞降,查謨1月平均為14℃,列城在0℃以下。礦藏有煤,多礦泉與溫泉。森林占總麵積八分之一。現如今,“克什米爾”以被用來泛指包括克什米爾穀地、查謨、蓬奇、吉爾吉特、俾路支斯坦和拉達克的廣大地區。其中最主要的克什米爾穀地,克什米爾穀地與查謨地區是重要農業地區,產稻米、玉米、小麥和油菜籽、蘋果。畜牧業以養羊和牛為主,所產羊毛世界聞名,犛牛是山區重要交通工具。本地有毛織、絲織、地毯、坎肩和木雕等工業和手工業,現今還發展了旅遊業。

克什米爾77%居民信仰伊斯蘭教,20%信仰印度教,還有少數錫克教徒與佛教徒。7世紀時其東半部曾屬於吐蕃(今天中國西藏)版圖,1242年吐蕃全境並入元朝版圖,元朝在此駐軍,此區域變為宣政院轄地,從此到中國清朝的1850年代都是中國的領土。1830年英國殖民者從印度侵入,克什米爾王公向清朝駐西藏大臣求援,由於清朝政府腐敗無能,正陷身於鴉片戰爭之中,無力救援,英國殖民者便趁機進軍直入,占領了克什米爾。但清朝政府、清朝駐西藏大臣和西藏地方政府都不承認英國政權。

如今占有克什米爾一半土地的拉達克地區,其文化也受中國西藏影響,自13世紀起,此地曾分別被中國、英國、印度控製。現在拉達克占克什米爾東邊大部分地區,居民幾乎全為藏族。

克什米爾問題即克什米爾的歸屬問題,包括克什米爾穀和查謨平地,這本來是兩個獨立的邦國。查謨居民主要信奉印度教,克什米爾居民卻基本上信奉伊斯蘭教。1846年查謨首領從英國人手中買下了被占領的克什米爾。而克什米爾人口數倍於查謨。這就種下了後來爭端的根源。

1830年,英國殖民者從印度侵入克什米爾後將其劃為土邦。克什米爾爭端是英殖民主義在1947年撤出印度時留下的。獨立前的印度,行政上由兩大部分組成:英屬印度和土邦。英屬印度包括11個省,而在這些省中間,夾雜著大約550個的土邦。克什米爾就是最大的土邦之一。根據1947年6月公布的“蒙巴頓方案 ”,土邦地區歸屬則由當地的王公來決定,但是土邦必須考慮所在地區的地理因素。但是,克什米爾情況很特殊,它處於印度與巴基斯坦之間,“地理因素”的考慮在這裏不起作用。而克什米爾的王公是印度教徒,但居民中將近80%卻是穆斯林。按照分治方案中多數決定原則,克什米爾應該歸入巴基斯坦;但按照土邦的王公決定原則,顯然印度會被優先考慮。因此印巴分治時,克什米爾的歸屬問題未能得到解決,由此導致了印巴之間的三次戰爭。

1948年到1949年,印巴間爆發第一次戰爭,其結果是:印度控製了克什米爾地區大約3/5的土地與3/4的人口;巴基斯坦控製了另外2/5的土地與1/4人口。這次停火奠定了後來雙方對克什米爾控製的範圍。另外,按照聯合國的決議,克什米爾的歸屬問題最終必須由公民投票來決定。但是,雙方後來在是否舉行、如何舉行公民投票的問題上始終無法取得統一意見。通過一步步的軍事行動,印度到六十年代初期已經完全接管了克什米爾。

1966年1月,印巴爆發第二次戰爭。其結果是,雙方簽署了《塔什幹宣言》。宣言聲稱雙方將恢複兩國間的正常關係,通過和平手段解決爭端。但是在關鍵的克什米爾問題上,《塔什幹宣言》僅僅表明雙方都陳述了各自的立場。至於公民投票、軍事人員的活動範圍等關鍵問題均未提及。

1971至1972年,第三次印巴戰爭爆發。雙方停火後,簽署了《西姆拉協議》,要求雙方舉行雙邊會晤最終解決克什米爾問題。

克什米爾地區現如今由兩個國家分治:巴基斯坦控製了西北部地區(自由克什米爾和克什米爾北部地區),印度控製了中部和南部地區(克什米爾邦)。印度方麵則聲稱中華人民共和國控製了部分東北部地區(阿克賽欽和喀喇昆侖走廊)。錫亞琴冰川同時被印度和巴基斯坦所控製,印度控製了其中大部分地區,而巴基斯坦則控製了其中較低的山峰。巴基斯坦聲稱對除所謂“中控克什米爾”以外的地區都是巴基斯坦領土,而印度一直沒有正式承認中國和巴基斯坦對該地區的控製權,聲稱包括中巴於1963年簽署的邊界所劃歸中國的喀喇昆侖走廊地區等都屬於印度領土。巴基斯坦將整個克什米爾地區視為有爭議的領土,而印度則援引其憲法證明克什米爾地區為印度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克什米爾地區也有一部分群眾傾向於獨立建國,但是由於種種原因受到印度和巴基斯坦的共同反對。由於印巴兩國都擁有核武器,克什米爾向來被認為是世界上最具危險性的領土爭端之一。

克什米爾地圖

② 所謂中國控製部分

喀喇昆侖走廊部分,位於克什米爾北部的小片地區。1963年,巴基斯坦與中國簽訂雙邊臨時協議確定該地區為中國領土。當然中國也主動放棄了部分領土要求。如果該地區地位將來被重新談判,中國將保留對相關的已經出讓的領土的權利,這顯然又是印度不願意看到的。

阿克賽欽:大約37555平方公裏。位於新疆與西藏間的原無人高原。按中國與克什米爾已確定的邊界點喀拉昆侖山口和班公錯連線,本來就在中國境內。而且新疆和田縣早就對其中的大部分地區進行著非正式管理。該地區以前從沒有正式劃界。前英印政府曾提出許多版本的邊界方案,但都沒有被清政府接受,更不談有任何協議了。印度靠前英印政府人員的提議和計劃來要求阿克賽欽的主權,本身就是荒謬和無知的。

5、傑赫勒姆河

(1)半笯蹉國

從此西南,踰山涉險,行七百餘裏,至半笯蹉國。

半笯蹉國,周二千餘裏。山川多,疇隴狹,穀稼時播,花果繁茂,多甘蔗,無蒲萄,庵沒羅果、烏淡跋羅、茂遮等果,家植成林,珍其味也。氣序溫暑,風俗勇烈。裳服所製,多衣氈布。人性質直,淳信三寶。伽藍五所,並多荒圮。無大君長,役屬迦濕彌羅國。城北伽藍少有僧徒。伽藍北有石窣堵波,實多靈異。

從本國(迦濕彌羅國)向西南,越過山嶺,曆經險阻,行走七百多裏,抵達半笯蹉國。

半笯蹉國,方圓二千多裏。山峰、山穀較多,農耕田地較少,種植五穀莊稼,花卉、水果豐茂,盛產甘蔗,不出葡萄,庵沒羅果、烏談跋羅果、茂遮等果,家家種植成林,因為人們都酷愛這些果實的美味。氣候溫熱,民風勇猛剛烈。衣服,大多用毛布料子製成。人們本性質樸,深深信仰佛教。境內有佛寺五座,全部荒蕪傾塌。沒有總的君主,隸屬於迦濕彌羅國。都城之北的佛寺中僧人不多。寺北有一石塔,多有靈驗奇跡。

(2)斯利那加

玄奘沿傑赫勒姆河東側前進,由今日的克什米爾中部一路向南。經過無數的高山峻嶺,行走七百餘裏,抵達半笯蹉國,相當於今日的克什米爾的斯利那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