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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部分妥協·第1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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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羅維平緩緩坐下,衝瞿書楊說:“誰也幫不了她,能幫她的隻有她自己。”

“小人,你們都是小人!”瞿書楊終於憤怒了,連著喝了三杯酒,本來想好好教訓一下羅維平的,最後一想算了,跟這種人費口舌,不是他瞿書楊的性格。

他嘲笑了一句:“就你這樣子,也配追我老婆,好好當你的官去吧。”說完,扔下羅維平,連夜去找研究生楊妮。

楊妮曾經說過,如果蘇曉敏有什麼事,她可以幫忙。

蘇曉敏倒也沒什麼事,她在極短的時間內做出一個出乎所有人預料的決定:

她要妥協了!

逼她做出決定的原因有兩個,一是謝芬芳找了她,告訴她一件非常搞笑而又十分滑稽的事。另一個,她臉紅得說不出口。

程副省長參觀完老街的第二個晚上,蘇曉敏悶在屋子裏看一份報告,白天的活動她沒參加,向健江見她情緒不佳,說:“要不這兩天你就不陪了,全省物價工作會議馬上就要召開,你跟物價局的同誌們一道,把會議準備一下,到時候不要措手不及。”

蘇曉敏心裏巴不得這樣,嘴上卻說:“不陪能說得過去,我可不想再犯愚蠢錯誤。”向健江聽出她話裏的意思,但並不做過多解釋,笑著道:“沒那麼嚴重,副省長如果問起來,我就說你在準備現場會,這也是大事嘛。”

物價工作會議定在東江召開,要說,這也是目前的緊迫工作之一。蘇曉敏欣然接受,程副省長這趟來,她陪得有點痛苦,也有點乏味。

謝芬芳是晚上十點來的,風風火火,把門敲得海響。

蘇曉敏以為著火了,開門一看是她,眉頭一皺道:“打砸搶啊,半夜三更的?!”

“比這還嚴重。”謝芬芳邊說邊往裏麵擠,生怕蘇曉敏不讓她進門。進了屋子,目光四下一瞅,還鑽臥室裏看了看,道:“屋裏沒人吧?”

“你屋裏才有人呢。”蘇曉敏以為她在查崗,生氣道。

“我沒那意思,我是怕隔牆有耳。”

“地下黨啊你,半夜三更搞什麼鬼。”

蘇曉敏給謝芬芳沏了茶,想去臥室換衣服,一想來的也是女人,沒必要搞那麼正經,就把身子軟在了沙發上。

“你還甭說,今天我真的是地下黨,專程給你送情報來了。

“什麼意思?”

“我公公叛變了。”謝芬芳說著話,身子一軟,疲憊而又沮喪地倒在了另一張沙發上。

“叛變?”蘇曉敏一愕,身子往起坐了坐,目光瞪住謝芬芳。

“他讓程副省長招安了,這陣他們還在談條件呢,我心裏急,偷著跑出來跟你通風報信。”

謝芬芳沒有說謊,這天下午的宴請,程副省長特意通知向健江,要榮懷山也參加。

說好久沒見老革命了,有點想他。

向健江立刻就讓市委的同誌去請榮懷山,榮懷山一開始還推辭著不肯來,說市委政府搞接待,他一個人大主任跑來湊什麼熱鬧?

市委的同誌隻好讓向健江給他打電話,等把電話接完,榮懷山就精神抖摟喜笑顏開了。他換了件襯衫,穿上那條歐洲考察時穿過的米色休閑褲,精神矍鑠地往外走。

宴會氣氛熱烈,程副省長跟榮懷山說了不少話,也碰了不少酒。程副省長還特意提起一件事,是他在東江下麵一個縣當副縣長時經曆過的,有次發洪水,他帶著縣上的幹部在堤壩上指揮搶險,結果一個浪打來,他被卷進江中,是榮懷山帶著基幹民兵奮力將他救上岸的。

“老領導啊,要說我這條命,還是你撿的。”

程副省長再次端起酒杯,要給榮懷山敬。榮懷山趕忙起身:“不敢不敢,省長言重了,是省長命大福大造化大。”說著,一仰脖子,主動將一杯酒幹了。

兩人在飯桌上沒談過癮,程副省長提議,到榮懷山府上小敘。榮懷山受寵若驚道:“省長能屈尊到寒舍,是我大福啊,我這就準備。”程副省長笑道:“你老革命的家裏,還要什麼準備,聽說你藏有好茶,今天我可要討一杯喝喲。”

就這麼著,一行人來到了榮懷山家中,快進院子的時候,秘書長羅維平站在了院門左邊,向健江站在了院門右邊,像兩個門童似地把住了門,榮懷山躬請程副省長進院後,其他人的步子便止在了院外。後來起風了,羅維平跟向健江商量了一下,說這麼多人站這裏,不雅,讓群眾看見也不好說,於是就領著大家去喝茶,這邊交給了陳誌安和唐天憶。

“他讓公公去省裏,說省裏差不多定了,到省人大擔任秘書長。”謝芬芳說,臉上是一副不服氣的表情。

蘇曉敏長長哦了一聲,真是沒想到,程副省長還有這一著。看來,他是把哪方麵的問題都考慮到了,榮懷山如果到不了省上,再幹一年就得退下來,政治生命便宣告結束。去了省上就不一樣,雖說是秘書長,級別還是地級,但一隻腳已跨進省領導的門檻了,運氣好,幹一年半載,升到副主任的位子上也有可能。而且,榮懷山又能多幹五年,對一個眼看就要退下去的老領導來說,這是何等大的誘惑啊。

“我公公這人,也真是賤,人家一許願,立馬就變得小狗一樣搖起尾巴來。”

謝芬芳仍然在憤憤不平地說著。

蘇曉敏寬容地一笑,她算是領教到程副省長的厲害了,調動一切力量,化解一切矛盾,最後把她完全地孤立起來。

蘇曉敏不怪榮懷山,相反,她很能理解榮懷山,換了她,同樣很難拒絕。要說賤,他們中的所有人,又有哪個不賤呢?

有時候,能搖上尾巴也是一種福分!

這件事嚴重動搖了蘇曉敏的信心,也讓她恪守多年的原則遭到顛覆。送走謝芬芳後,蘇曉敏關了房間所有的燈,她把自己交給了黑暗,這一刻,她是那麼的喜歡黑暗,她喜歡黑夜裏透不過氣的死沉味道,喜歡黑夜辨不清方向的迷宮一般的感受,更喜歡黑夜裏湧向她的茫然。她像一隻孤獨的狼,置身荒原上,想嗥,卻發不出聲音。她又像一件被人扔了的衣裳,不知道該披在誰身上?

一夜未眠,難眠啊。夜裏一點鍾的時候,她實在痛苦得不行了,抓起電話,打給了瞿書楊。真是奇怪,到東江後,蘇曉敏從來沒有像這夜這般思念過瞿書楊,思念過她的丈夫。剛聽到瞿書楊的聲音,她便哽咽了嗓子:“書楊,我堅持不下去了,我想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