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你說過，蘇明根本就不想離開那裏。”歐陽欣抹了一下眼睛。
“是啊……”何雪琴似乎想了半天，然後自言自語地低下頭，“那天在車上，她也說了要回去，可是她沒有回去成。也許這一次，她會回那裏呢。”
“雪琴，你說什麼？”歐陽欣驚訝地看著她。
“知道嗎，”她抬起頭，“那一大堆照片裏，沒有蘇明！我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我隻知道沒有蘇明，羅警官給我的照片裏，沒有她！”
兩個人都愣住了。
“也許她真的沒有死，也許她真的已經回去了！”何雪琴把目光投向門口，咬住下唇。
空氣裏隻有沉默的聲音。
“可為什麼，為什麼我哥哥他……”歐陽欣突然激動起來。
“你想說什麼，小欣？”曾可兒看著她。
“我想說，我想說……”歐陽欣終於下定決心，“我想說我哥哥的失常是不是跟蘇明有關係，沒有她的照片不能說明她就一定活著！”
“你想說她是鬼？”曾可兒問道。
“不可能！有鬼也不是她，是另外一個！就是它引起了那場車禍，就是它一直跟在我們身後！蘇明媽媽說過，下一個就會輪到人了，沒想到這是真的！我隻是在想，那次的空棺祭祀是不是根本就沒成功！而且，蘇明就是鬼也不會做個害人的鬼，她隻會想辦法不讓那個鬼害人！我真後悔，如果不是我，她肯定還在那裏活得好好的，根本不會有後來那麼多事的！”何雪琴越說越激動，帶著深深的懊悔。
歐陽欣低下頭不出聲了。
“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現在再說後悔根本沒意義，雪琴，你也沒必要責怪自己，事情不一定象你想的那麼簡單。”曾可兒緩緩說道，“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主動去找答案，而不是坐著等死。小欣想去那個村子，我也想去，你呢？”
就象一個石子落入湖中，沉默蕩開了，猶豫也蕩開了。
“好！”何雪琴看著她們倆。
太陽升起來了，是個明媚的好天氣。
上午十點鍾的時候，那片綠色的水邊，準時出現了一群人。李俊站在岸邊和劉師傅商量著什麼，並且向水中比劃著。很快就有人下水了，開始沿著湖邊向中間搜索。然而，一個小時以後，他們一無所獲，反倒是有人不斷從水裏撈起一隻又一隻的白色紙船。它們就象一個個白色的精靈，在水麵上漂著，隨波逐流。
“邪門！”已經上岸的劉師傅一邊抹著臉上的水一邊嘀咕。
“都撈過了劉師傅？”李俊問。
“都撈過了，除了那些破紙船，啥都沒有。”
李俊的眉頭皺了起來。按照他的推斷，蘇明不可能還活在這個世界上，要不然她應該會去認領自己母親的遺體。但是，既然她已經死了，那為什麼她的屍體不在水裏呢？
來的路上，晚明錦已經詳細說了昨晚事情，那麼據老三的交待，當時他看到她的頭從車後窗伸出來，雖然樣子看起來象死的。既然她不在水裏，那麼，是她自己爬起來的，還是別人把她托起來的，自己的推斷有沒有錯？如果是她自己爬起來的，她會去哪裏？如果是別人把她從湖裏托起來的，那又會去哪裏，為什麼？這些白色的紙船出現在湖麵上說明了什麼？那個怪物，為什麼會追殺老三，是不是跟蘇明有直接的關係？如果有直接關係，那麼說明，蘇明還是死了，隻有這種直接關係才會出現這樣不顧一切的追殺，而那個怪物，跟蘇明之間肯定有某著非同尋常的關係。那麼，這些白色的紙船，它們應該是某種意義的象征，
是什麼呢，他從羅明錦手裏接過一個濕淋淋的紙船看著，再看向那片水。是一種祭奠嗎，卻沒有祭奠的對象？
“走，先回去！”他突然說。
“是。”羅明錦應道。
很快，水邊就安靜了，路上的灰塵向著市裏的方向落下。可離開的人還不知道，曾可兒三個人，已經在更早的時候向相反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