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花花的銀子晃眼至極,瞬間抓住衙役們的眼球。
在古代,五兩銀子足夠一個五口之家用上兩年!
張美娘在廷尉府買饃饃時,也隻舍得拿出一兩碎銀,比之現在雲皎月的豪氣,衙役們眼紅得不由快速將揚起的鞭子藏到後背。
“祁家長孫媳婦,你有什麼生意要和官爺我們幾個做?”
為首的衙役程二摩挲著手掌,神情諂媚。
他死死盯著雲皎月手裏的銀子,嘴角吸了吸即將要流下來的哈喇子。
狗腿似的誇讚,“這到底是出身祁家大房,出手就是和外麵的破落戶不一樣。”
“大家看看,咱們祁家少夫人要麼就不出手,要麼一出手就是五兩!”
雲皎月悶哼了聲,將銀子拋到程二手裏,眸光意味不明掃到吳千等人身上!
聲音幹脆利落,“我想做的生意很簡單!”
“還請衙役們受累監督,讓他們把彼此的身子給淨了!”
話音落在茂密的林子,吳千等人臉色唰地鐵青。
他們聽到淨身兩個字,雙腿就開始不受控製地發軟。
吳千心中有數,這幾個衙役是真幹得出收下銀子,逼迫他們淨身的事情!
他一把將身後的兄弟往下來,五六個人跪了一地。
對著程二哭爹喊娘,“官爺!淨身是太監受的罪,咱哥幾個罪不至此啊!”
“對對對,請官爺們饒命,我們幾個以後一定當牛做馬報答你們!”
雲皎月被這幫人的嚎叫,吵得有些耳鳴。
什麼罪不至此!
像這種違背婦女意願,強行交合的人,就活該被生理閹割!
雲皎月用手指著這些強.奸犯軟骨頭,義正詞嚴,“衙役,這些人連在流放路上都管不住自己的身子,實在是罪大惡極!”
“我要求他們淨身不再禍害其他人,其一是為了泄憤,其二是為了積德,其三是他們活該受罪!”
“當然了,還有其四。這四也是為了替衙役你們的官途著想!”
衙役們挑了挑眉,紛紛來了興趣。
程二摸了摸下巴,“你繼續說,怎麼是為我們著想了?”
“大齊國有條交接律法。”
“凡是流放人口,隻要能全數到達發配地,押送者月俸翻倍。若是隻有半數到達發配地,押送者月俸也會多出一半。”
在大齊國,發配地往往貧瘠荒涼。
就比如澤州大荒縣,大荒縣當地人口常年大量遷往外地,導致耕地荒蕪,無人耕種。
原本隻要流放人員到達發配地,就能緩解土地荒蕪問題。
可偏偏流放路途艱苦,十有七八的人犯,都會因為饑寒交迫死於發配途中。
所以這條律法,也就應運而生。
雲皎月並不熟知大齊國的律法,不過她記性很好,她記得書裏曾經提及——
大反派祁長瑾在當了首輔後,幹的第一件事,就是以這條律法為罪名,把當初負責押送祁家的衙役,全都賜死。
他放話,這些衙役平庸無能,押送人犯到澤州時,竟然連十分之一的存活率都沒有,活該被賜死。
雲皎月聲音不疾不徐,“我們祁家這行人,足足占了一半流放人口數量。而且我們大房善經商,三房善務農。”
“以我們祁家的能力,隻要我們能安全到達大荒縣,大荒縣脫離貧瘠就指日可待!”
“這樣別說衙役你們接下來的月俸會漲,沒準還能被上司獎賞,以後會官運亨通、留名青史也不一定呢。”
祁長瑾視線飄向雲皎月,深邃的眼眸幽深詫異。
他倒是不知道,自己這個驕橫無理的妻子,居然還有這麼舌燦蓮花的一麵。
可惜到底是婦人,要是僅憑這幾句話,就想保住祁家一行人到澤州,還是天真了。
在大齊國,衙役是底層官職人員。
他們不用層層選拔,有的隻需要給官府塞銀子,就能得到衙役這份差事。有的,隻要身體健碩去應征,也能有機會選上。
也就是說,當衙役的人大多都沒什麼宏圖大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