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皎月腦子裏不斷回憶起一些糟心的事情。
曾幾何時,雲柏林這個草包爭強好勝,常常和青州一些紈絝子弟廝混。
仗著親姐姐是青州首富的長孫妻子!
每每三言兩語,就被哄得不知天高地厚砸銀子。
有一次,他竟然連黑市裏流出來的藥玉吊墜都敢買!
藥玉,又稱老琉璃,是被朝廷保護的殘缺工藝。
除去皇室能用以外,使用者都有著嚴格的等級要求。
要不是祁長瑾無意中瞧見,又托人輾轉找到丟失吊墜的主人,這個草包少不得要連累家族名聲進牢房。
結果這個草包!
不但不領祁長瑾的好意,還找到原身,生生從扶弟魔原身手裏討要了幾千兩銀票。
美其名曰,是讓他消氣所必須給的賠罪。
而原身又哪裏來的那麼多銀票,隻能一哭二鬧三上吊,鬧得祁長瑾半月沒讀完一本書。
後來實在是厭煩至極,祁長瑾才將銀票給了出去。
想到這些,雲皎月冷冽雙眸冷冷眯著,眼神迸發出一股強烈的厭惡感。
雲長東被女兒身上的戾氣,鎮得有片刻失神。
今天這種接女兒女婿的場麵,和他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樣。
他微微張嘴,還沒等說話。
就聽見祁長瑾清冽聲音充斥著冷意,“皎月,嶽母大人還在世,哪裏輪得到你長姐如母。”
“這種話以後就不要說了,省得外人會辱罵嶽父嶽母不知道心疼你這個寶貝女兒。”
話音落下,雲長東感覺自己的臉,被打得啪啪響!
長姐如母這句話,是他念叨了十幾年,給雲皎月洗腦用的。
一個女兒而已,總不能讓家裏白養那麼多年。
就算嫁人了,也得時時刻刻扶持娘家才行!
“這……這……”
雲長東被陰陽得跟吃了蒼蠅似的難受。
良久才說道,“賢婿,你話也不能這麼說。”
“倒不是我不心疼皎月。隻不過,柏林好歹是皎月的親弟弟。”
“我和你嶽母年紀漸大,做不到一輩子照顧孩子。以後還需要皎月和你,多多提攜柏林。”
變臉很快。
笑臉相迎暗示道,“賢婿啊,要是你到了京都封侯拜相,可千萬別忘了柏林這個小舅子。”
雲柏林也笑笑,“是啊姐夫,以後我可就跟著你混了!”
言語之中,還頗有對未來的希冀,想靠著祁長瑾橫行霸道。
雲皎月寒星似的眸子直勾勾冷視著這對奇葩的爹和兒子。
暗想自己才過了半個月的安生日子,心氣居然就已經變得這麼不沉穩。
她冷靜下來,眼底滿是對娘家人的嫌棄。
剛想懟人。
隻見祁長瑾不慌不慢,低沉幽幽道,“嶽父大人教子有方,連皎月這個女兒都能教導得賢惠明理。”
“虎父無犬子,您的這個兒子,以後隻會混得更好。”
“即使沒有我這個姐夫,前途也不會低人一等。”
雲柏林沒聽懂祁長瑾話裏的意思。
雖然他不覺得雲皎月這個親姐姐賢惠明理。
不過他還是洋洋得意,隻覺得祁長瑾在誇他。
嘴角快咧到天上去,樂嗬嗬道,“我也覺得我自己以後前途無量!”
雲長東恨鐵不成鋼,瞪了眼自己這個聽不出好賴話的草包兒子。
又聽祁長瑾緩緩冷笑了聲,“再者。”
“嶽父大人和嶽母大人是個有福氣的人,日後定會福壽綿綿。”
“皎月是個孝順女兒,要是再聽見嶽父大人說這些不吉利、憂心自己早逝的話,得傷心了。”
祁長瑾陰鷙雙眸微動。
完全沒將雲長東這對父子放在眼裏。
這兩個月,他是看在雲皎月的份上,才對雲家諸多示好。
還以為自己的妻子,還會像從前一樣對娘家有求必應。
才打算多費心思和人相處。
可現在女人對雲家沒什麼忍耐性,他也就不必多給他們臉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