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非要提及飛沫感染,那就是患者的飛沫沾到了另一個人的身體或者手上,湊巧後者又沒有注意衛生,沒洗手就吃了被自己手上飛沫汙染過的食物,這才可能導致傳染。
薛福兒似乎是沒罵爽利,大手一揮,“來人,把這些混賬都給我押到大理寺去!”
“我父親如今還在大理寺處理公務,我倒要看看這些囂張到無法無天的宵小之輩,大理寺究竟治得了還是治不了!”
蒙麵官差陰冷笑聲狡猾,“哎喲喲,我說薛小姐,我看仗勢欺人的不是我們,而是你吧?”
“且不說我們這些當差的隸屬於拱衛司,不受你們大理寺監管,就說我們個個起早貪黑,連一日三餐都顧不上,為的不都是執行陛下的命令嗎?”
捂著胸口,“我敢摸著良心說,我們恪盡職守,方才去過的每一家店鋪,絕對都是有身患觸惡之人的地方!”
官差將崇明帝的命令當作免死金牌。
洋洋得意嘴皮子利索,“另外,您別看我們各個兜裏揣著金銀財寶,其實那都是我們不畏自己生死,想拿好了再統一進行銷毀的緣故!”
三言兩語,徹底將自己從窮凶極惡的強盜洗白成崇明帝指哪打哪,甘願在紮堆的觸惡人群中衝鋒陷陣的仁人誌士。
薛福兒氣得不行,生平頭一次領悟了什麼叫閻王好見小鬼難纏。
她眼前的那些民眾,明明大半都是健全人!
有的體格健壯,有的麵色紅潤,根本不像得了觸惡!
眉頭蹙了一下,目光極具威嚴,“你確定你們剛剛打壓的都是觸惡患者?你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他們生了病?!”
“真是無巧不成書,昨日有個死了的觸惡病人,恰巧在這條商道上買了好些首飾胭脂綢緞。”
官差沾沾自喜,隨口編造,“我們有合理的理由懷疑,這條街所有的店家包括夥計在內,都會染上觸惡。”
眼裏閃著明顯的嘲諷意味。
譏笑奚落道,“薛小姐……您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他們沒患上觸惡?”
“難道就憑你那顆自詡正義,酷愛打抱不平的心嗎?”
“我能證明!”雲皎月陡然快步走去。
她壓根沒戴麵紗,薛福兒聞聲看過來後,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
隨之而來是看到故人的喜意。
薛福兒激動,纖長手指握住杜蘅的手臂,“皎月回來了,京都有救了!”
雲皎月淩厲目光輕掃這些擁有三寸不爛之舌的官差。
強勢氣場啐了冰似的,凍得人後背發麻。
輕蔑怒斥,“你們真不愧是寧顧行的人,為民辦事是一點沒學,倒打一耙的本事倒是學得入木三分。”
鷹隼雙眸緊鎖官差們揣進胸口和袖子的錢財。
語調迸射出強烈殺機,“我給你們一次活命的機會。”
“現在就將搶掠來的錢財,全都還回去!”
“再彼此監督,讓所有殺了人的官差,全都自行去大理寺認罪!”
“否則,我敢保證若有漏網之魚,哪怕隻有一個,我也會進宮稟告陛下,請他下令由你們拱衛司的頂頭上司黃賢,親自處置你們這群人渣!”
提及黃賢的名字,官差們顯而易見雙眼閃過恐慌。
從前的提督東廠陳平,重財輕義。
他當家的時候,他們再頂風作案,末了交些銀錢賄賂,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是黃賢?
他壓根不待見寧顧行,更不待見他們這種作威作福的小嘍囉。
連平日裏收下的錢財,都是讓人抓不住小辮子的舉手之勞。
倘若會由黃內侍出麵處置,不用想都知道,他們的處置就不會隻是簡單的入獄。
官差們慌了神,很快恢複鎮定。
此前,他們聽說是京都觸惡泛濫難以控製,外加群臣力薦,崇明帝這才召回雲皎月。
可是他們還聽說,文安公主自戕與這女人脫不了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