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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7章 福薄不祥,不入祖墳(2 / 2)

鑾儀使夫人身子抖如篩糠,“不不不,我不願意!”

“既然不願意,你又憑什麼慷他人之慨?憑什麼脅迫祁家原諒殺人犯?”

雲皎月不屑扔掉手中的長劍。

長劍哐當一聲鳴響,在場再沒有人敢插手人命過節。

雲皎月腳步沉重,麵帶威脅鏗鏘頓挫。

警告這些站著說話不腰疼的人,“你們心裏清楚!究竟是長瑾有鏟除異己之心,還是你們非要將鏟除異己的汙名冠在他身上,要將其當作為寧顧行夫婦開脫的免死金牌!”

“另外,我奉勸你們一句,大齊武將不止寧顧行一人!”

“在座的女眷,家中不知父兄夫君有多少是武將!”

“若大齊離了寧顧行,就一副步履維艱的模樣,那不知你們有何顏麵與必要,讓大齊萬萬百姓心甘情願將脂膏雙手奉上供養!”

黃賢被雲皎月接二連三的憤懣質問,心中莫名蕩氣回腸。

他挺直脊背,單手摩挲腰間象征內相的象牙牌,“今日侍郎府內院所見一切,回宮後我必會一一稟告陛下。”

鑾儀使夫人腿軟得站不住,被婢女扶起後麵色慘白。

丟了臉麵主動往人群後走去,找了個地方坐著降低存在感。

適時,薛福兒回來了。

薛大人早已領著一無所知內院發生何事的同僚,率先一步進了宮。

前廳剩下的賓客,除去武將外,文官寥寥可數。

薛福兒臉上胭脂暈染大半,“五日前,裴瑰重金聘請了精通西洋鍾表的工匠,工匠已經招認,自己被迫拆卸西洋鍾偷偷嵌入刀片。”

“我父親要求市舶司提舉將留檔記名的簿子調出來,發現西洋鍾除去入港時有人短暫查驗,並無其他人接觸。”

“反倒是裴瑰,八日前曾奉陛下之命到市舶司挑選到侍郎府的賀禮。”

事情經過到現在已經明了。

祁家的血案,就算不是本意要釀成。

幕後也與裴瑰或崇明帝脫不了幹係。

顯然,要背鍋的人,隻能是裴瑰。

永昌侯夫人腦子清明,意識到準兒媳的死同陛下相關。

當即扯著符陵的袖子要回府,“符陵,回家!”

符陵甩開母親的手,“母親!昭昭與我定親,就算她死了,我也認她這個妻子!”

“不論如何,我都要將昭昭葬入侯府祖墳!我不能像個外人一樣說走就走!”

永昌侯夫人黑了臉,她當初同意與祁家議親,是因為彼時祁家有個兒媳婦是陸崇的義女!更是因為祁長瑾恢複了新科狀元的身份!

她永昌侯府向來謹慎,不摻和黨爭。

為了讓符陵日後接管侯府還能有朝中的人脈,才想著同帝師府和未來新貴沾個轉折親。

如今祁長瑾風頭太盛,比從前的陸崇還要有過之無不及。

陸崇從前再如何,也沒有對徐旬動殺心。

可祁長瑾……

柳韻秀麻木的雙眼恢複些許清醒——

蕎麥不當糧,姑娘不養娘。

在大齊,女子並不屬於娘家人。

因此出嫁前若死了,並不能葬入祖墳,隻能找塊別的土地埋起來。

沒想到符陵這個孩子,竟然待昭昭如此情厚。

永昌侯夫人臉色鐵青,“一個女子,若不能傳宗接代就是失職。”

“更何況一個連晨昏定省都做不到的死人?我喜愛昭昭不假,但你的原配夫人,不能是個死人!”

符陵聽不進去,低垂著頭隻顧再看看祁昭昭的遺容。

永昌侯夫人見唯一健全的兒子聽不進去,不得已說出心裏話:

“昭昭意外身亡……是福薄不祥之人!”

“你非要讓她葬入侯府祖墳,豈不是會讓侯府上下都受不祥詛咒?這樣的人,縱然葬進去了又如何?她又怎能與侯府祖輩亡靈共存啊?!”

柳韻秀聽見親家母屢屢戳人心肺的話,麵露不悅。

去年她到京都後,曾花重金打聽永昌侯府。

才得知永昌侯府因子嗣殘缺,尤其看重傳宗接代。

甚至前些年侯府大公子原配難產,就是死於永昌侯夫人選擇的保小!

可惜,不止產婦被剖開肚子後身死,連孩子也因過於孱弱而過世。

後來娶新婦生子,孩子身體依舊不好,患有小兒胎毒。

仔細想想……

好像她的昭昭無論生死,日子過得總難以比在祁家時要安穩。

柳韻秀熱淚盈眶,深吸一口氣。

身為祁昭昭的母親,祁家三房的主母,打起精神婉拒,“多謝侯府公子好意。”

“我祁家已經分房,從前或許有未嫁女不入祖墳的習俗。但昭昭不一樣,她嫁人也好,出嫁後難產被棄也罷,都是我們三房的心頭肉。”

“總之,我們夫婦會擇一處好地方。另建祖墳,將昭昭照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