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雲皎月用力地咬住下唇,幾乎要沁出血珠。
在原有的進程裏,叛軍占據幽州,與京都再無要隘。
假使他們一鼓作氣,完全有可能在短期內攻下京都。
隻可惜叛軍一路北上,大部隊已然十分疲憊。
大多將士都忙著貼安民告示,收服人心,根本沒有餘力再進攻京都。
他們有著自己的考量:
擔心前腳攻城,沒有休養生息的兵力會銳減。
怕再遭到後腳未攻下城池的州縣,會反過來集結兵力包圍他們。
因此不願冒險攻入京都,才提出要用貴女犒勞,平息匪軍怒火的要求。
霜商吊膽提心,“也許是劉彼大人在天有靈。”
“他去世後,劉家便無人在朝為官,這回劉家小姐才能幸免於難,沒被寫進名冊。”
惴惴不安道,“隻是……薛家小姐可怎麼辦才好?”
“薛大人都要急瘋了,大清早就帶著一眾臣子跪在議政殿外勸阻陛下。”
一旁的煙景急得搓手頓腳,做好最壞的打算:
“夫人,你說萬一匪軍收了貴女們還不罷休。”
“那咱們……不、不隻咱們,我看整個京都的男女老少,都逃不過被奸淫擄掠的下場!”
雲皎月手心發麻,單手抵著桌沿,下一秒跌坐在圓凳上。
薛福兒性子烈,要真到了被送出京的那一日,就算不投景延江,也會找條白綾自我了斷。
雲皎月雙眸暗沉冷冽,再清楚不過躲在幕後的陸乾是想一箭三雕。
他打著主意用貴女充當勝利品,一為鼓舞軍心。
二為軍隊爭取休養生息,重整旗鼓的時間。
另外,他用貴女挑撥君臣關係,企圖催化朝堂分崩離析——
匪軍所求貴女的範疇,皆出自朝廷大員府中。
崇明帝要真動了用權貴女子撫慰敵軍的念頭,難免會讓部分官員對帝王寒心。
若真寒了心,誰能保證官員們不會生出反意開城投降?
“他,還真是打了個好算盤!竟然還想不戰而勝?”
雲皎月喃喃自語。
霜商沒聽清女人的話,問道,“夫人,詔獄三月之期也就這幾日的事情。”
“我們要不要收拾行囊坐船,再繞些遠路回青州?趁青州還未攻陷,那裏起碼還安全。”
雲皎月搖了搖頭,“我還不能走。”
她在詔獄這段時間,一直等待著叛軍逼近京都。
在她看來,陸崇的死,不止和崇明帝有關係。
還和陸乾有關係!
如果不是陸乾暗中派人,利用雲斑尖塘鱧在京都製造混亂。
她父親根本不可能會違抗政令私自散藥。
所以……殺父之仇在此。
崇明帝要為殘殺忠良賠命!
陸乾更要為製造疫病,害無數民眾身亡付出代價!
雲皎月鎮定心神,伸手往袖子裏探。
用意念在空間翻找曾經讓陸乾摁了手指印的白紙。
找到後,問道,“霜商,王銀呢?”
話畢,像是意識到什麼,指腹間摩挲,“他在拱衛司代指揮使的位置坐了三個月。”
“莫不是覺著自己位高權重了,就開始目中無人?”
霜商小雞啄米般點頭,“早上我同程二也是這麼說的。”
“王銀竟然連匪軍要求進獻貴女的消息,都沒打算傳一份至詔獄,就是覺得自己羽翼已成,再瞧不上我們。”
煙景一聽就來勁,打抱不平叉腰,“他還有臉瞧不上我們?”
輕嗤,“我仔細想想,當初要不是他沒將偷藏拆解西洋鍾工匠的事情告訴我們,昭昭小姐也不會……”
及時捂住自己的嘴巴。
咽了口唾沫改了話,繼續道,“他也不會這麼容易就坐到代指揮使的位置上。”
“我看,倘若寧顧行官複原職,首當其衝被宰的就是他!”
雲皎月眉間微擰,神情深潭般的死寂。
良久,雙眸泛出凜冽寒光。
冷著聲音忖度啟唇,“親者割之不斷,疏者續之不堅。”
“也罷,既然他不願意再用心效勞,我也不必上趕著為他留一條後路。”
陸乾率人占據幽州,崇明帝需要信得過的武將,去幽州附近的青州借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