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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獄是什麼?”李欣然寫道,“很多人眼裏,它是改造人教化人的地方,是拯救人靈魂的地方,是讓人重新做人的地方。可在老大父子眼裏,監獄是學堂,是培訓基地,是訓練營,他們從裏麵發現‘人才’,物色對象,然後想法撈出來,讓其死心塌地為他們賣命。”

另一張單子上,李欣然列出一長串名字,都是經他的手培養或提拔起來的各級幹部,其中一大半就在公檢法隊伍裏。李欣然寫了很多,卻獨獨沒寫劉玉英。說不清為什麼,也許,劉玉英是他一個夢,他再也不忍打碎,就想揣著這個夢上路。

是啊,上路。

李欣然知道,那條路已擺在他麵前,路盡頭,是黃泉,是徹底的解脫和了結。

拿著這份沉甸甸的悔罪書,馬其鳴感慨萬端,當權力演變成私欲的利器,社會秩序便會遭到無恥的踐踏。罪與非罪之間,判定的標準誰說隻有法律?如果執法者喜歡上罌粟,法律很可能變成另一種土壤,滋生罪惡的土壤!他拿起電話,跟佟副書記詳細彙報了一切。

剛擱下電話,鍾檢察長跟高檢他們走了進來,鍾檢察長麵帶喜色地說向本貴的事情基本調查清了,除了他在批捕與起訴上做下不少貓膩,還發現他不少經濟問題,受賄至少在四十萬以上。向本貴的情婦不是別人,正是童百山的表妹,突破口正是從她身上打開的。

“現在怎麼辦?”鍾檢請示道。

“馬上拘捕向本貴!另外,檢察院內部凡是涉嫌進去的,一個也不能放過!”馬其鳴的聲音裏充滿了堅定。這個時候,稍微的遲疑都會帶來後患,是該到出重拳的時候了。

這一天,三河市又經受了一次大地震,據事後彙報的數字,檢察院和法院共有十六人被帶了進去。

一場小雨無聲地浸潤了大地,這是今年最後一場雨了,寒意已從北部的騰格裏大漠襲來,用不了幾天,雪就要落下了。

馬其鳴淋著細雨,再次來到吳水,這一次,他終於見到了蘇紫。

蘇紫比以前瘦了、黑了,比之公路上看到的那個告狀的女人,眼前的蘇紫似乎文靜些、柔弱些。見馬其鳴進來,也不搭話,也不讓座,隻顧低住頭繞毛線。她婆婆怕馬其鳴多心,忙解釋道:“這娃,打醫院出來就成了這樣子,整天拿著那團毛線,繞啁繞的,也不知她繞個啥。”馬其鳴哦了一聲,目光不由地落到毛線上。一團紅色毛絨線,就像一個魔方,困住了這個一臉心事的女人。她的手指像紡車一樣靈巧地變動著,不大功夫,便將左手的毛線團繞到了右手上,望著同樣大小的毛線團,她似乎有點不甘心,又張開雙臂,用牙齒咬住線頭,想把它再繞到左手上。

馬其鳴靜靜看了一會兒,挪開了目光。

蘇紫婆婆為他沏杯水,看他一臉嚴肅,怯怯問:“你……不會是來查那事兒的吧?”

“啥事兒?”馬其鳴不解,目光疑惑地望住蘇紫婆婆。

蘇紫婆婆像是自言自語:“都說我兒是鄭源害的,我就是搞不懂,那麼好個人,也會害人?”見馬其鳴沒響應,蘇紫婆婆忽然問,“同誌,你說會不會真是他撞了人,讓我兒子頂罪?”

馬其鳴趕忙搖頭:“婆婆你別亂猜,這事兒沒查清前,誰也不敢亂講的。”

“不敢亂講?這都嚷成風了,巷子裏的小娃娃都知曉,你還說不敢亂講?”蘇紫婆婆有點生氣了,大約是半天沒聽到想聽的話。

馬其鳴陪著小心說;“婆婆,凡事都是講證據的,你兒子的事,上麵正在查。”

“查個屁!”蘇紫婆婆恨恨道。“上麵?你們有幾個上麵?等查出來,我們這個家就沒了!”說完,咚地放下剛提起的暖瓶,轉過身子抹淚去了。

馬其鳴想安慰,卻不知說啥。

一直困在毛線裏的蘇紫突然抬起頭:“不是他,絕不是他,你們不要亂說,我不信,不信。”

她的身子隨著聲音抖起來,雙手發著更猛的顫,繞了一半的毛線騰地落地,像個皮球一樣滾到了馬其鳴腳下,而另一頭,還糾纏在她胳膊上。見兒媳又發癲,婆婆忙說:“沒亂說,誰也沒亂說,誰也沒亂說,不是他,沒人說是他,你好好繞毛線,聽話,啊——”

“不是他!不會是他!”蘇紫突然起身,撲向馬其鳴:“你說,他會不會幹這事,會不會啊?”

馬其鳴緊張得想躲開,蘇紫卻牢牢抓住他,聲音沙啞地一遍遍問。馬其鳴搖頭也不是,點頭也不是,正無措時,蘇紫突然給他跪下了。

“你是不是官,是不是警察,你要幫我,要抓到凶手,我要凶手,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