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婷啊，今晚上應該有時間出來了吧？”電話那頭是年輕女人的聲音。
“應該是沒什麼問題。”溫婷低聲回答說。
“怎麼聲音這麼低啊？”女人很是懷疑的問。
“我現在在公司的廁所裏。”溫婷說。
“唉，至於嗎？”女人假裝很同情的說。
“當然至於，我老爸管的很嚴你不是不知道。”溫婷從馬桶上站起來，說：“晚上等我電話。”
“隊長，這件案子你怎麼看？”劉振站在一棟居民樓前，問正在抽煙的歐陽無水。
歐陽不說話，陳玲正帶著幾個人抬出一具屍體來，是個小孩子，大概有八丶九歲的樣子。
“屍體是誰發現的？”歐陽問。
“是居委會的一個大媽，就住在他們家對麵。”田偉回答道。
“讓我過去！”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了過來，這聲音相當有穿透力，裏麵明顯帶著憤怒還有憂傷。
眾人聞聲看去，一個警丶察站在警戒線外被一個刑警攔住。
“讓他進來。”歐陽認識他，是這個轄區的派出所所長。
“隊長？”汪強並不認識他。
“沒關係的。”歐陽擺擺手示意不要說話。
“歐陽，怎麼回事？”男人急切的問。
陳玲把裝屍體的車門關上，走了過來，說：“老趙，你······”
“是不是王明家出事了？”那個叫老趙的警丶察說。
“你認識這家的主人？”歐陽聽了有點驚訝。
“我認識，你先告訴我，到底出什麼事了？”老趙繼續追問。
“他們家的小孩死了。”田偉回答了他的問題。
“什麼！”老趙的反應讓幾個人很是吃驚，“你說什麼！”
老趙似乎有點過於情緒化，他使勁抓住了田偉的胳膊，又問：“你說誰死了？”
“劉振，帶老趙去隊裏，老趙應該知道些情況。”歐陽吩咐說。
“嗯，我知道。”劉振點頭應道，“趙所長，我們走吧。”
看著兩個人上車走遠，田偉有些摸不著頭腦，他問歐陽無水：“隊長，這是？”
“剛才那個是這個轄區的派出所長，姓趙。”歐陽回答說，然後又問：“王明夫婦呢？”
“居委會的大媽說他們出去了，要過兩天才回來。”汪強說。
“出去了？”歐陽歪了歪腦袋，“不帶著兒子？”
“小磊不是他們的親生兒子，據居委會的大媽講，這個小孩子是王明夫婦收養的。”孟菲回答了這個問題。
“收養的？這個可就有意思了。”歐陽用手輕輕撓著下巴，他看向陳玲。
“現場來看是中毒死亡，具體結果等屍檢報告出來就知道了。”陳玲點了根煙。
“現場還發現什麼沒有？”歐陽又問其他人。
“在客廳的櫥櫃裏發現了一瓶農藥，已經帶回技術科提取指紋了。”田偉說。
“其餘的情況呢？”
“沒有什麼了。”汪強搖了搖頭。
“歸隊，看看老趙知道些什麼。”歐陽擺手讓大家上車。
“雅莉姐，為什麼不去酒吧啊？”陸倩倩坐在後排座位上問周雅莉。
“你這孩子，你雅莉姐剛剛出院，你就讓她去酒吧啊？”陸紅責怪道。
陸倩倩伸了伸舌頭，沒有再說話。
“沒關係的，我已經答應了帶倩倩去‘那家酒吧’的。”周雅莉笑著說，“不過要過一段時間。”
“我認識這個孩子是在三年前。”老趙接了歐陽遞過來的煙點上，“那時市裏剛剛破獲了一個犯罪團夥，他們拐騙小孩子，然後逼迫他們乞討要錢。”
“這個我們知道。”劉振說。
大家都看了他一眼，覺得他有點多嘴，劉振不好意思的衝大家傻笑了一下。
“小磊就是其中一員，但他並不是被拐賣來的。”老趙又開始說，大家的注意力又被他吸引過去，“他的母親也是這犯罪團夥中的一員，是個啞巴，那個時候小磊隻有六歲多。”
“其他被拐賣來的小孩子都找到了父母，回到了自己的家庭。”歐陽說，“那個案子當時刑警隊也參與了抓捕。”
“是啊，小磊的媽媽被判了三年，所以他的安置就成了問題。”老趙又開始說，“在王明夫婦收養他之前，小磊一直住在我們派出所的宿舍裏，所裏每個人都拿他像個寶，因為他確實很可愛，而且很聽話，很聰明，總之就是很招人喜歡。”
“是啊，今天見到時我也是這麼認為的。”孟菲隨口說出來，可是老趙的表情卻變得很悲傷。
陳玲也坐在一旁回憶著，現在這個小磊就躺在她工作室的冰櫃裏。
歐陽又拿了煙出來，遞給老趙一支，也順便給了陳玲一支。
老趙很驚訝的看著陳玲點上了煙，然後把自己的煙給點上。
“後來呢？”田偉問。
“我們一直打聽有沒有要收養孩子的，後來就找了王明夫婦。”老趙吸了口煙，慢慢的吐出煙圈，似乎很享受的樣子，然後繼續說：“因為小小磊很聰明，也很聽話，所以在新家庭中不久就適應了，很討王明夫婦的歡心，雖然他們家不是很富裕，但是對於小小磊的物質保障絕對不會比那些個好條件的家庭差。”
“嗯。”眾人紛紛點頭，今天在王明家的時候大家都看到了，雖然他們家並沒有多少大件的東西，但是小小磊的房間是整座房子中最漂亮的。
“前些天王明去所裏找過我，說小磊的親媽已經放出來了，而且也去他們家找過小磊。”老趙回憶說：“當時大明很氣憤，所以我就找了小磊的親媽，大家聚到一起準備商量一下看看事情怎麼處理。”
“他們夫婦憤憤地坐在那裏，小磊的母親坐在他們對麵，小磊則張皇失措地站在一旁。我給小磊的親生母親講了半天的道理和法律，可是到頭來她卻隻有一句話：那就是她要帶走兒子。”老趙把煙蒂掐滅，喝了口茶水，清清嗓子，準備繼續說。
“田偉，出去買點夜宵來。”歐陽吩咐說。
“為什麼是我？”田偉委屈的問。
“因為就你沒有進展。”歐陽回了他一句，田偉隻好屁顛屁顛的去買夜宵了。
這個夜晚是個聽故事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