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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2 / 3)

更令他奇怪的是,峽裏靜悄悄的,黃羊和尕大都沒一點動靜,仿佛消失了般。這種時候,怎麼能如此安靜呢?

馮傳五感覺到,這不是一個好兆頭。

絕不是。

正憂心忡忡著,身後,突地響起三才板:“不聞你的聲,不看你的麵,單憑你腳下把狼糞踩,就知你命裏有大災。”

馮傳五頭裏轟一聲,低頭一看,腳下,真就踩著一泡幹狼屎。心裏那個憋氣喲,掉頭就吼:“蠻婆子,你有吐唚的沒?”

叫眼官的蠻婆子絕絕無意拿馮傳五開涮,這是她的習慣,路上逢著人,不由得就要給人家觀相算命。聽見馮傳五罵她,心想這人,大難臨頭了還不醒悟,便又唱:“左眼睜來右眼閉,左肩高來右肩低,膽敢往前走五步,你的生死你便知。”

馮傳五本來就對前途把握不定,對命運更是凶險難測,一聽蠻婆子準確唱出了他的生理缺陷,心,就撲騰得不成樣兒了。但,他偏又是個耿性子人,我就不信,往前走五步就能死掉!想著,腳步已邁起來,大踏著步子,往前走。就在第五步即將落下的瞬間,馮傳五的眼直了,楞了,呆了,心裏,再也沒有一點耿勁兒。右腳懸空,說啥也不敢踩下去。僵了足足有五分鍾,馮傳五媽呀一聲,掉轉身子就往嶺下跑。

腳底下,草叢裏,竟是一窩被蛇咬爛的死老鼠。

馮傳五大病一場,等拾糧耐上性子將他調養得能起身時,嶺上,已是另番樣子。

秋來了。

第一趟藥走得相當平安。

盡管事前司徒雪兒和古浪方麵都做了最壞的打算,也做了最周密的部署,但,擔心的事兒一件也沒發生。

黃羊銷聲匿跡,尕大也像是讓秋風卷到了峽外,青風峽以出奇的友好和寧靜,為送藥的馬隊道了平安。

緊跟著要送第二趟時,平陽川那邊傳來消息,說是黃羊和尕大過了黃河,投奔延安去了。

司徒雪兒自然不敢鬆懈,命令馮傳五他們嚴加看護。

月明星稀,這樣的夜晚是很不適合往外送藥的,司徒雪兒卻賭了一把,越是不能的事,她越想成功,這跟她的愛情一樣。到現在人們還很少知道,司徒雪兒是一個擁有愛情的女人,隻不過,這份愛情,死在了過去某個日子裏,埋葬在一個叫黃花崗的地方。

司徒雪兒所以到涼州來,說穿了,還是尋著這份愛情。當然,這是她內心極為隱蔽的秘密,外人是很難知曉的。

司徒雪兒這次沒能賭贏。

就在馬隊走出青石嶺正要大踏步地東去時,從姊妹河拐彎處,黑壓壓的森林裏,突然殺出來兩股人馬。

這兩股人馬殺的真是時候,當時護送馬隊的國民軍剛剛掉轉頭,馮傳五的人也返身進了青風峽,跟隨馬隊前行的,剩下不到十人。因為一出了峽口,就是明堂堂的大道,也就是司徒雪兒所說的絕對安全地帶,這樣的地帶,黃羊和尕大是斷然不敢出沒的。

但他就給出沒了,而且,不費一槍一炮,連馬帶藥,全到了人家手裏。

司徒雪兒還沒來得及叫囂,更讓她氣絕的消息到了。

青石嶺讓尕大掠了!

馮傳五帶著人馬回到青石嶺,已是第二天上午,太陽映紅著整個山嶺,平靜的山嶺令馮傳五內心裏生出一種接近自豪的東西,想想在嶺上的這些年,他也為黨國建了不少功。

可隨著腳步越來越接近水家大院,他的不安便漸漸濃起來。

等進了院,馮傳五就驚得不隻是想喊了。

院裏,空空如也。已經打了包準備隨後運走的中藥不見了,藏在後院草棚裏的珍貴的藥材也不見了,不隻如此,留守在院裏的四個兵娃也不見了。

馮傳五正在大呼小喝地四下找尋,廚房裏突然奔出拴五子,一條壞了的胳膊垂著,上氣不接下氣說:“司令,司令呀……尕大……尕大……”

“尕大咋了?”

“掠了,全掠了!”

“人呢,院裏的人呢?”

“全捆了。”拴五子抬起左胳膊,指著後院兩間柴房說。

馮傳五奔進柴房,就見水二爺水英英還有拾糧他們,全讓繩子捆著,嘴裏塞了棉套,腳上拿一根細草繩相互拴著。

一看沒自己的人,馮傳五奔出來:“我的人呢,我的四個人呢?

拴五子猛地跌坐在地上,一條胳膊捶著雙腿:“司令啊,沒了,沒了啊――”哭喊中,做了一個砍頭的動作,手臂慢慢垂下來,指住嶺上的窟井。馮傳五帶人奔向窟井,就見,四具沒頭的屍體橫陳在裏麵,血,差點打窟井裏溢出來。

這可是他四個最忠心的弟兄呀,其中,就有不久前才打老家過來的堂弟。

“頭呢,頭走了哪?”馮傳五一把撕住拴五子,仿佛,是拴五子害了他們。

“提……提走了,說……說是要……示眾。”

“啪!”馮傳五狠狠了拴五子一耳光,抱住頭,號啕在山野上。

等把水二爺他們放出來,更響的罵,就炸在院裏。“馮傳五,你個王八羔子,不是說有你的保護,青石嶺就是太平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