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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路平的審查是在外圍取得重大突破後開始的。

陳小染他們回去後,金子楊並沒將消息告訴路平,路平對此渾然不覺,還以為自己的策略很成功,紀檢委拿他沒辦法。這天,金子楊安排專案組兩名同誌,給路平送去一大撂文件,多是中央和江北省關於反腐倡廉及黨風廉政建設方麵的內容。路平大約翻了一下,心裏想,他們采取政策攻心呢,不管用,遂將文件放到了一邊。

金子楊得知後,笑著道:“給他再送一些案例,這方麵的反麵典型多得很,想辦法讓他看,就當是每天的作業。”

與此同時,專案組製定了一個嚴密的計劃,由教育廳紀檢小組牽頭,專案組工作人員配合,在不對江大教職員工造成影響的前提下,想方設法接觸龔建英,從她那兒尋找突破口。另一支人馬,則重點調查江大二期工程。方案製定後,金子楊和莊緒東各帶一個工作小組,開始分頭行動。

龔建英在江大學生期末考試前一天晚上被帶進津江大飯店,看見莊緒東的一刻,這位來自黃土塬的西北女子楞了一楞,她盡管身居底層,對莊緒東,還是認識的。莊緒東客氣地請她坐,龔建英站著,沒動,眼神不安地擱在這位廳領導臉上。

“知道為什麼叫你來嗎?”莊緒東問。

龔建英搖頭。

莊緒東拿過一份合同,遞給她:“這是怎麼回事?”

龔建英接過合同,這是一份江大科技服務中心跟省公安廳簽的電子信息技術服務合同,江大科技服務中心每年向公安廳提供電子信息技術方麵的服務,按照公安廳的要求,在電腦指揮及控製係統和網站建設上提供維護與技術支持,公安廳向江大科技服務中心支付服務費及科技成果轉讓費。按說這樣的合同本無異議,一方是科技開發單位,一方是科技受益單位,是高科技與公安工作的結合。但這份合同還是引起莊緒東等人的注意。

莊緒東不動聲色地盯住龔建英,等著她回答。

龔建英的臉色微微變化著,拿著合同的手輕微抖顫。她咬著嘴唇,半天不說話。

莊緒東又道:“我們調查過了,科技服務中心每年從公安廳收到的服務費是52萬,加上技術轉讓費,累計收到公安廳支付的合同金額325萬,這個數字屬實不?”

龔建英鬥爭半天,輕輕點頭。

“那麼你告訴我,還有200萬走了哪?”

龔建英驀地抬頭,眼神極盡恐慌,她被莊緒東說出的這個數字嚇一跳。

“還有,公安廳下屬的保安公司曾以小額方式分三次付給你現金42萬,這些錢在科技中心帳上找不到,我想知道,錢走了哪?”

龔建英臉上涮地沒了血色!

莊緒東原以為,深藏不露的龔建英在心理上有足夠的優勢,不會很快繳械,沒想,隻拿出了一份合同,她的心理就承受不住了。

“你來自貧困的大西北,一心想出人頭地,這沒錯。讓自己的父親過得好一點,這也沒錯。但有一條你怕是想錯了,所有這一切,都要靠自己的勞動去獲得,你選擇了一條不該選擇的路,知道不?”

龔建英黯然垂下頭,眼裏滑過一道傷。似乎在咀嚼著莊緒東這番話,又似乎,思想飄忽著,在想別的事。

“我們見過你父母,兩位老人對你很擔心。”莊緒東又說。

龔建英死死咬住嘴唇,一股子淚在眼裏打著轉,但她使勁撐著,就是不讓它流下來。

“當然,有些事不怪你,你也是受害者。我們今天找你,就是想告訴你一個道理,你還年輕,路還很長,不要因一時糊塗,幹下終身後悔的事。”

襲建英終還是沒撐住,眼裏掉下兩串子淚,她在心裏道:“我已經幹下了。”

談話持續了一個多小時,最終,龔建英什麼也沒說,隻把一大堆眼淚流給了莊緒東。莊緒東也沒堅持讓她現在就說,他對工作人員說:“送她回去吧,讓她好好想想。”

工作人員懷疑地望住他,生怕送回去,龔建英會有什麼意外。莊緒東笑笑:“放心,她不會再做錯事的。”

三天後,龔建英在父母的陪同下,主動找莊緒東,交待了自己的問題。

並不是每一個涉案者都抱著負隅頑抗的心態,也不是每一個犯罪嫌疑人都能跟法律對抗到底,大是大非麵前,還是有更多人願意選擇清醒。法律的妙處,就在於它能對人的心理產生作用,讓那些心存僥幸者最終放棄僥幸。懸崖勒馬也好,迷途知返也好,法律願意向他們伸開公正之手,挽救之手。龔建英以事實印證了莊緒東這番話。

其實早在孔慶雲被紀檢委帶走後,噩夢就開始糾纏住龔建英不放,這幾個月,是龔建英28歲的人生裏最最灰暗最最無光的一段時日,幾乎每一分鍾,她都承受著內心的煎熬。這個來自黃土塬的西北鄉下女子,原以為可以憑借自己的聰明還有勤奮,加上父母給她的姣好麵容,能在這世上爭得一席之地。幾年風雨過後,她才發現,自己遍體鱗傷,除了一顆破碎的心,什麼也不曾真實得到。

生活原來是這般苦澀,比生活更苦澀的,是那比黃土塬還要厚重的人生。

愛情?金錢?上流社會的生活?衣錦還鄉的體麵?

好似有,真要抓手中,卻是一把辛酸,一把無奈。

幾經掙紮,除了淪為權力者手中的工具,還有貪婪者垂涎的一具肉體,龔建英自己,什麼也沒撈到。房子是有,但那房子永遠也不可能屬於她,她隻是房中的一隻鳥,別人盤中一道菜。票子是掙到了,但那票子總也讓她不安心,除了放在銀行,她連拿出來摸一摸的勇氣也沒。

愛情不複,夢想早已遠去,前麵的路,更是黑暗得望不到出口。

這且罷了,一切都是她自找的,怪不得別人,也怪不得路平。可她還要麵對那些來自方方麵麵的威脅,誘迫,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