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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1 / 3)

然而,一切的擔憂都沒有發生,因為記憶的鍾擺停在了此刻,那個人的離去如同他的到來一樣,沒有預警沒有征兆,早上還笑嘻嘻的告訴你考試回來要吃什麼,晚上便沒了蹤影。

喬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似乎是做了一個長長的夢,這個夢似幻似真,反複出現卻從來沒有結尾……

“兩次了,該清醒了。”喬這麼告訴自己,“你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喬朱雀了。”

不一樣了,和以前不一樣了,不一樣了……

走在城郊的格林大道上,喬有些心不在焉。

藝林拍拍她的後背,問道:“想啥呢?”

“沒想什麼。”

“是不是被咱玉樹臨風的新上司給迷住了?”藝林嬉皮笑臉的接著調侃。

喬看了她一眼:“昨天那陣仗,我根本還沒一睹尊容不就光榮負傷了。”

“是哦。”藝林摸了一下喬臉上的橡皮膏,“太可惜了。”

傑潔給她一記暴栗:“你不是也在嗎?”

“我在啊,我在……嗬嗬,是啊,我在,太帥了……”藝林又開始裝瘋賣傻。

喬和傑潔同時吐出一朵大白雲,真是服了這個脫線大王了,都不知道她天天在想什麼。

“對了,”傑潔有點不安的說,“今天咱們三個一起翹班,沒關係吧?”

“咱們是同甘共苦的三劍客,要是被炒就一起當魷魚!”藝林情緒激昂道。

喬也微笑著說:“偶爾放縱一下有什麼關係呢?”

聽到喬朱雀也這麼說,傑潔才放心的點了點頭。

今天是個平凡的工作日,但傑潔幾天前收到三張攝影展的招待卷,藝林今天早上突然不想去上班(估計還沉浸在人魚公主的泡泡裏),於是喬朱雀提議今天來看攝影展,三個人便義無反顧的曠了一天工。

攝影展的展館是一家位於郊區的私人會館,有招待券的客人還能參加下午的一場小型茶會。說實話,喬朱雀對於藝術之類的東西是一竅不通,上學的時候麵對負擔沉重的應試教育沒有這個閑心,剛出來工作又要為三餐生計打拚,現在一切穩定下來依舊沒有什麼附庸風雅的興趣。以前會覺得自己接觸外界世界太少,所以生活才會呆板,隨著年齡的增長才知道,原來這是性格使然,隻要安心的接受即可。但是時間同樣教會了她如何算機,偶爾撒個小慌逃一次班,根本不會帶來什麼惡果,況且悠閑的冬日裏,陽光燦爛,郊區空氣新鮮,三兩好友陪在身邊,還有免費的下午茶,何樂而不為呢?

這個攝影展的主題是《回憶》,所有的照片都在戶外展出。會館的旁邊是一小片白樺林,冬天的白樺脫光葉子後隻剩一棵筆直蒼白的樹幹,因為陽光的照射泛著粼粼的白光,淡黃色的半透明絲帶將照片固定在樹幹上,一陣冷風吹過,照片微微顫動,好像是飄浮不定的記憶片斷在腦海中若隱若現,而那飄蕩絲帶就是人情感的縷縷惆悵。

盡管天氣晴好,可冬天的氣溫還是十分考驗人的意誌,走馬觀花的瀏覽完大部分作品,最後的結束語反倒吸引了喬朱雀。上麵寫道:當我揮霍了生命裏大部分寶貴的年華之後,才突然意識到人生的短暫和自己的渺小,我走了許多的路、看了許多的風景,因為擔心忘記自己讚歎過的美麗,所以舉起了相機,但是卻發現最重要的東西依然在腦海裏慢慢流失,於是我決定回到原點,把記憶的美麗與我的朋友們分享,這樣即使一個人忘記了卻還有許多人真心讚歎著。

喬默聲讀了兩遍,偷偷的跟空氣說:“讓由心底而生記憶隨心跳的停止帶走不好嗎?”她突然感到有人在看自己,四下觀望了一會兒:“原來是白樺的‘眼睛’……”

有誰說過不要在白樺的麵前說謊,也不要發誓,因為樹的“眼睛”會記住你,白樺是長著人目的植物,因此也有一棵人心,每當有一個人在樹下撒謊或是留下誓言,它就會睜開一隻大眼睛用力記住自己“同類”的言語。此刻的喬沒有撒謊也沒有篤誓,在這滿林無數的眼睛裏,她見到了一個跟以前已經完全不同的自己,以前的自己不會說出這樣的話,那時候膽小卻十分堅持。

因為不是展覽的第一天,所以會館裏沒有這些作品的拍攝者,也不見會館的主人,隻有殷勤的侍者替到訪的客人周到的服務著。藝林用力吞下不知第幾個抹茶蛋糕,捶著胸口口齒不清的說,這個攝影師也是他們新上司的朋友,都是富人俱樂部的“太子爺”。富人啊,從小到大,喬隻認識一個真正的有錢人,那個人還要吃自己。

接下來又是一年的聖誕、元旦、老媽生日、春節、元宵節、情人節……回到家後,喬看著日曆發愁,雖說最後一個節日基本和自己沾不上邊,但每年的相親節目卻讓人覺得有點諷刺。不過比起下午的電話留言,所有的無厘頭都是正常的了。

有個消失了五年的人猛然間要跟自己過元宵節,那語氣就仿佛是天天見麵的同事朋友,難道那個人根本沒有時間感嗎?還是他習慣了這樣來去匆匆,別人都是他生命裏過客,可以揮之而來棄之而去?要不就是自己出了問題,其實人與人的關係本來就是這樣,是自己期望的過高了?

喬朱雀很快的刪了電話記錄,連後悔的時間都沒留,打開電腦上網開始和Q友亂哈拉,把所有都拋在腦後。

一切發展順利的過了元宵節,喬朱雀拖拖拉拉到正月十六早上才回來,直接去了公司,然後加班到八點才收工,去快餐店買了食物,坐上末班車回家,到了公寓附近作賊似的張望了一圈,覺得萬事OK才掏出鑰匙——插入——轉動——門開了。

抬腳準備邁入身子卻被一股力量生生的扯住。

“是我的時差還沒倒過來,還是姐姐的日曆有問題?”

腰被緊緊地抱住,緊貼在身後的高大身軀把熱量源源不斷輸送給喬,貼在她耳根的頭發卻是冰冷的。喬朱雀感覺自己的身體在不住的顫抖,牙齒無法控製在打架,要不是身子被箍得極緊,緊得有些發疼,她想她此刻已經暈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