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鬼魅般的黑衣女人,肩膀上仍然抗著安歸王,肋下仍舊夾著已經瞑目的顏紅,這時候卻忽然出現在了樹上。
這棵樹,距離地麵足有五六米高,廖無肆要想空身上來,還得借助樹杈才能像猴子那樣來到樹上。
可這個女人,是怎麼帶著一個人、一具屍體,就在子彈射向她的瞬間,忽然消失並出現在的樹上的?
鬼!
廖無肆馬上想到了這個字眼。
也唯有鬼,才能躲開他居高臨下打出的子彈,並帶著兩個累贅,悄無聲息的飛上樹。
人類,根本做不到。
廖無肆敢發誓,在他所能接受的思想能力範圍內,人類真的無法做到這一點,畢竟這不是在拍電影,身上可以吊著鋼絲的滿天飛。
這是在現實中,好不好?
“啊!”
從沒有過的驚駭,讓廖無肆喪失冷靜,嘴裏狂吼一聲猛地調轉槍口,對著黑衣女人剛要扣下扳機,卻覺得小腹一疼,整個人毫無來由的向後飛出,隨即砸斷兩根樹杈,重重摔在了地上。
饒是廖無肆功夫了得,可從五六米高的樹上摔下來後,還是把他摔的眼前發黑,金星直冒,差點昏過去。
手裏的微衝,也不知道去哪兒了。
完全是本能的,廖無肆左手撐地,正要騰身躍起時,一隻腳卻踏在了他的心口--那個黑衣女人,肩膀上抗著安歸王,肋下夾著死去的顏紅,居高臨下冷冷的看著他,一雙眸子在黑夜中,閃著森寒的目光。
廖無肆掙紮,但那隻腳卻像壓住孫猴子的五指山那樣,讓他根本無法掙脫。
廖無肆又怕又怒。
怕的是這個女人太強大,怒的卻是因為自身受到了羞辱。
他是誰呀?
堂堂九龍王中的藍龍廖無肆!
但在這個女人麵前,他卻連掙紮的餘地都沒有,這對驕傲的廖無肆來說,是個比死都要難以接受的結局。
寧死不屈,就是廖無肆當前所做的:他明明掙不開那隻腳,可依舊緊咬著牙關,雙手捧著那隻腳,奮力向上托,毫不在意掙紮會引來殺身之禍。
實際上,無論他掙紮,還是不掙紮,莫邪征東都沒有打算放過他。
就在莫邪征東要一腳踩碎廖無肆的胸骨時,安歸王忽然歎了口氣:“唉,廖無肆,我勸你別再掙紮了,沒意義的。”
聽安歸王這樣說後,莫邪征東收回了踏下的力氣,淡淡問道:“你認識她?”
“他叫廖無肆,是高飛的戰友。”
安歸王伏在莫邪征東肩膀上,好像笑了笑,說:“你要是傷了他,高飛肯定會不高興,說不定還得找你討回公道,那個家夥能做得出來。”
“哦,那就算了--你走吧。”
莫邪征東抬起腳,後退了兩步,對廖無肆說話的語氣,就是個高高在上的女王。
廖無肆騰身躍起,雙拳緊攥,衝莫邪征東吼道:“我不需要你放過我,來呀,放下她們,我和你單挑!”
像廖無肆這樣驕傲的人,被一個女人(從安歸王的話裏,他已經聽出莫邪征東不是鬼魅而是人了)輕易打敗,又借著曾經戰友的顏麵被放過,那是一個比殺了他還要難受的羞辱。
他寧死,也不接受。
廖無肆心思歹毒,行事作風陰狠,為達到目的不擇手段--你可以說他是一條毒蛇,但他的確個男人。
真正的男人。
真正的男人,是不需要被人,尤其是被女人憐憫的。
寧死,也不需要。
莫邪征東目光一冷,正要說什麼,安歸王又搶先說話了:“廖無肆,打不過她,這有什麼丟人的?她根本不是一個人。當初高飛、鐵屠和葉心傷三人聯手都打不過她,你有必要因此而惱羞成怒?”
其實,高飛,鐵屠和葉心傷三人,並沒有聯手和莫邪征東打過,隻有高飛和她單挑過。
不過,他們三人在剛去地下樓蘭時,卻曾經聯手和安歸王較量過,結果在鐵屠和葉心傷倆人猛攻下,憑著高飛的出其不意刺傷了她,和莫邪征東的及時出現,才驚走了安歸王。
三人聯手才勉強和安歸王對敵,安歸王都幹不過莫邪征東,所以她說高飛三人曾經和樓蘭王戰過卻不是對手,實在是有些高抬這三人了。
廖無肆再怎麼狂傲,他是高飛三人聯手的對手嗎?
廖無肆當即呆住,脫口問道:“真的?”
安歸王冷笑:“哼哼,是不是真的,你現在還看不出嗎?”
廖無肆的臉,蹭地發燙。
安歸王說的沒錯,剛發生的那一幕,已經有力證明了這個黑衣女人的實力了。
“她根本不是人,打不過她,這有什麼丟臉的?”
安歸王又說話了:“廖無肆,快點走吧,何必再留下來找難堪呢?”
廖無肆狠狠咬了下嘴唇,轉身飛快的向爭差方向衝去,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其實,我該借著你的力量,把廖無肆幹掉的,我當前這樣狼狽,我母親的死,都是拜他所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