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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一個女人的追溯(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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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他雖然恨我,但又奈何不了我。

當然,究其原因,除了他本身的行為見不得人外,還有就是他也知道我的一些內情。盡管傳說的一些內情是扭曲了的,可這些扭曲的諑謠□詬又常常客觀上對我起到保護色的作用,所以我有淚隻能往肚子裏咽。

就在肖哲在我身上打主意未能得逞時,恰巧那天來了一個中年女人,這就是您所關切的同時也是被你們看作是女騙子的史曼。

記不得史曼第一次到“接兵辦”來是什麼打扮了,總之可以說是其貌不揚。不然,見了漂亮女人就邁不動步的肖哲是不會連用正眼瞧都沒瞧她一眼的,而且那硬棒棒的話一句能咽人一個跟鬥。

“同誌,這是接兵辦公室嗎?”

“不是你怎麼知道往這兒來?有什麼事,說吧!”

“我兒子想參軍,不知……”

“是吃商品糧的還是農村戶口?”

“是農村……”

“是農村戶口去找你們鄉人武部,我們隻負責最後驗收,不管報名。”

“同誌,我……”

“我們軍人從來說話不願重複第二遍,這是職業習慣,懂嗎?!”

這個初次到“接兵辦”來的女人見肖哲象吃了槍藥似的,隻得哀哀地走了。

或許您會問,目前接受新兵不是很難麼,肖哲為什麼還那樣盛氣陵人?現在的所謂接兵難,主要表現在城市和一些富庶的地區。這些城市和富庶地區隨著改革、開放和搞活,孩子們的就業已不成問題,而且人們的頭腦裏過去的就業觀念也發生了很大變化。隻要能撈錢,幹啥不行。國家幹部怎麼著,一個月才一百多元,還頂不了一個賣烤紅薯的小夥子一星期掙的錢多。再說,由於提倡少生晚育,誰還樂意當兵呢。可是在一些貧困地區,當兵還是一條基本出路。高軍的家鄉地處黃土高原,有些老百姓仍然是糠菜半年糧,所以當兵還被視為香餑餑兒。

話題還是回到史曼身上。

轉過天來,史曼又來了。

這次她的出現,用句形象語言講好比陰雨天光線昏暗的房間突然拉亮了日光燈,不禁使人感到眼睛豁然一亮。她不僅穿著一件樣式考究的白色連衣裙,而且連腳上穿的皮涼鞋和長筒襪都是白色的,臉上輕施薄粉,儼然一個《白蛇傳》中的“白娘子”。

肖哲呢,一反昨日的驕橫和侮慢,兩眼象一對餓漢似的在史曼身上吞上吞下,還加倍熱情地讓座兒沏茶。

史曼也一反昨日的卑怯,不僅衣著不俗,而且言行舉止風度不凡。她講自己是個烈士的女兒,父親在抗日戰爭中壯烈犧牲。目前她在外地工作。他的前夫十幾年前不幸殞沒,臨死前留下一條遺囑,要將他不到5歲的兒子送回他祖籍陝西父母身邊撫養,以便傳宗接代。她按照前夫的遺囑做了。可是今天卻後悔了。由於他前夫的祖籍貧窮落後,兒子不但沒受到良好的教育,而且將來連個媳婦都難以找到。每當她想起兒子的景遇,就覺得沒有盡到一個做母親的責任,就覺得有負於兒子,所以為了補償對兒子所欠下的債,她特地從外地趕來,希望將兒子送到部隊當兵,以報效國家,同時兒子將來也有個出路。她在講這番話時,充分顯示出女性那溫柔、幽怨、嫻靜而又纏綿悱惻之情,聽起來是那麼無比地優美而又悲哀,深深打動著人的心。同時,她又以深有含意的目光投其所好的不斷向醉態般的肖哲暗送秋波,使得肖哲簡直神魂顛倒。

肖哲開始大包大攬地對史曼講她兒子當兵事兒包在他身上了,不要誰也得要她兒子;忽兒又講這次招入新兵與往年不同,是縣人武部定兵,“接兵辦”負責驗收,她兒子當兵的事兒還得經過與縣人武部磋商。當他看過史曼的兒子高軍後興奮得開懷大笑,斷言高軍當兵後將來可以成為將軍;可是又講,這次征兵隻招收具有初中文化水平的青年。最後不知怎麼又談到警備區的建製,還談到警備區的前身從什麼時候組建,土地革命時期叫第多少軍,抗日戰爭期間又劃歸那個軍區,解放戰爭參加了幾大戰役,抗美援朝戰爭中是什麼番號,回國後又是改編為瞀備區;他還無不炫耀地說這個部隊出了多少將軍,以及目前的警備區政治委員是誰,連副司令員顧霖元的名字是那幾個字都說到了。

他對史曼就這樣東拉西址,一直聊到吃晚飯。

不知肖哲顯示大方呢還是專門用於討得史曼的歡心,這頓晚餐他慨慷解囊,不僅叫炊事員現炒了幾個菜,而且還托食堂管理員搞了瓶優質汾酒,與史曼開懷暢飲,使人覺得酒裏帶有雄性。

這天晚上,肖哲和史曼都“醉”了。

他們從飯堂出來,相互攙扶著,跌跌撞撞的,徑直走進了肖哲居住的房間。當我隨後給他們送瓶開水時,一推門卻發現反鎖上了,屋裏的燈倒是亮著。我又不放心地仄耳細聽,隻聽床鋪吱吱嘎嘎地響,好象兩隻熊在打架。

當天夜裏,我就搬回原先住的房間去了。

第二天整整一個上午都沒見肖哲露麵,大家都準備吃午飯的時候才見他和史曼從小樓睡眼惺忪地走了出來。

對於這種事兒地方上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明明發現了也裝不知道。不象部隊動不動就上綱上線,什麼品質惡劣呀,什麼道德敗壞呀,輕則給個處分,重則處理轉業。當然,我這樣講絕不是指責部隊不該管,而是說應該客觀一些。當然,您又會說,部隊就是要有鐵的紀律,不然就成了八旗子弟,還能打勝仗,我還能說什麼呢?

至於說到史曼的兒子高軍沒有按照正常手續填寫入伍登記表和經過縣人武部批準,甚至當了兩年兵連個檔案都沒有,這些情況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隻知道後來肖哲帶著史曼去過幾次顧霖元副司令家。至於他們去要幹什麼,或者說他們已經通過顧副司令幹了些什麼,我就又不得而知了。

對肖哲,我雖然恨他,但絕不加害他。

恨他時,我覺得自己是個女人;絕不加害他,我又覺得自己變成了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