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一的瞳孔中閃過一抹精光，他歪著腦袋，好奇的看著楚中天，“讓你站到我麵前的原因，僅僅是為了提一個問題？說說看，看在你的勇氣份上，也許我可以回答也說不定。”
川眉頭一皺，又慢慢的舒展開。
楚中天直視著一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問道：“你們妖族，為什麼要侵略我人族的家園？”
這個問題讓一愣神了一瞬間。
緊跟著，一的肩膀開始顫抖，半晌，像是憋不住一樣發出了一聲輕笑，隨即笑聲由低到高，迅速變成了狂暴的大笑。
一捂著臉，笑的幾乎快要上氣不接下氣：“侵略？嗬嗬……嗬嗬嗬嗬，哈哈哈哈哈！你說這是侵略？”
一的笑聲在川的書房中卷起了一陣颶風，楚中天被颶風緊緊的壓到了牆角，巨大的壓力讓他連呼吸都變得很艱難，幾息之間，他的臉色就已漲得通紅，嘴角不住溢出血線。
川的身前降下了一道半透明的屏障，擋住了在房間裏肆掠的颶風，眼看楚中天快要被巨大的壓力給壓碎了，他沉聲喝道：“一，夠了！雖然隻是局部戰場，但他畢竟是個領導人，所以他不能死，你要記住，現在是戰爭，而不是征服，你應當能分得清其中的區別。”
笑聲止息，一搖著頭，他冷眼看著軟倒在地的楚中天，說道：“你認為這是一場侵略戰爭？你認為這場戰爭中人族是受害者？你認為這場戰爭是我族挑起來的？我可以告訴你，恰好相反！”
“你以為，這千百年來，死在人類手上的我族族人到底有多少？你以為，這個世界原本就是屬於人族的？還是說你以為，我族真的是期待著這場戰爭？你以為，為了這場戰爭，我族死的族人就少了？”
反手一指川，一的臉上露出了不加掩飾的憤怒之色，他的聲音越來越大：“這場戰爭到底是為什麼而打響的，你去問他！”
一的突然爆發讓川也有點愕然之色，他淡淡的說道：“一，我還以為，你已經明白了我的用意，明白了白無極為何會配合我。”
一沉默片刻，又恢複了波瀾不驚的神色，隻是聲音中卻帶著一絲苦澀和無奈：“我確實明白了這場戰爭的動機，也明白了為何塔主大人會如此庇護人類，但我更加明白一點，在你們‘淨’的眼中，我族隻不過是棋子，是陪練，你們，又何曾將我族真正的放在眼中，放心吧，我會按照你說的去做，為了我族的那一線生機。”
“你知道，就好。”川笑著點頭。
一輕歎一聲，推開房門走了出去，楚中天咳嗽了幾聲，又咳出了更多的鮮血，剛剛一短暫的爆發並不是針對他而去，隻是情緒激動時自然散逸出來的些許力量而已，就差點要了他的命，但他顧不上查看傷勢，而是抓著領口的紐扣急促的吼道：“全體後退！未得命令任何人不許輕舉妄動！有違令者，當場處決！”
發完了命令，楚中天才撐著牆緩緩的站了起來，但剛剛站起，他雙腿一軟，又控製不住的坐倒在地。
頹然苦笑一聲，楚中天搖了搖頭，自嘲道：“真是難以想象，一直以來，人類就是在和這樣的怪物戰鬥嗎？隨便出來一個就是這種非人的存在，這一仗，還要怎麼打下去……”
一離去後，半透明屏障消失，川看著一片狼藉的書房歎了口氣，又在抽屜裏摸索了半天，拿出了一個髒兮兮的小瓷瓶，隨手丟給了楚中天，“吃下去，我記得給過你一本……那個什麼熊掌的功法，管他什麼功法，吃掉彈藥後運轉幾次，可以加速藥力吸收。”
楚中天接住藥瓶，並沒有馬上打開，而是仔細的盯著川，他緩緩說道：“我的傷不重要，比起這個，你是不是應該先告訴我點什麼？你，也是人類吧？”
川微笑：“你想知道什麼？”
楚中天直視著川的眼睛：“我想知道，這場戰爭的內幕和目的。”
川搖頭：“你剛剛說了，隨便出來一個就是非人的存在，這一點我可以告訴你，就算在殛之塔序列中，一也是處於頂端的存在，如他一般厲害的，殛之塔中也沒有幾個，所以他有資格得知真相，而你，很遺憾，你沒有這樣的資格。雪漪，送客吧。”
在一爆發時，雪漪就已趕來了書房，一直斜倚在門口冷眼旁觀，此刻聽到川下達了逐客令，她走到楚中天麵前，隨手一把奪過瓷瓶揭開了瓶蓋，將瓶子裏的藥丸一股腦全都倒進了楚中天嘴裏，然後拎著腰帶提起了他就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