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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陌生的世界(2 / 2)

含嘯可以靠將自身新陳代謝降低到冰點的方法,讓自己保持在一個類似於假死的狀態,但絳弦可沒有這樣的能力,可以從外界吸取能量的話,如絳弦這樣的破凡級大能自是不需要食物之類的補給,但這片虛空中什麼都沒有。

絳弦和含嘯間隔了半米餘遠,兩人在慣性下維持著一個恒定的速率,平行著在虛空中飄動,現在的絳弦已經虛弱到了極點,他將身軀蜷縮成了一團,盡量減少熱量的流失,從他破爛的黑袍下露出來的肌體上布滿了劃痕,絳弦沒有朱雀心核這樣的內置電池,所以他剩餘的所有妖力都用來維持生命,根本沒有餘力去愈合這些無關緊要的傷勢。

照目前這樣下去,按照地球的時間來算,如果再有一星期無法脫離這片空間的話,絳弦就會耗盡妖力,從而失去生命。

大多數時候,奇跡這種不可理喻的東西,並不會在有人企盼時出現,不管是含嘯還是絳弦,都沒有奢望過能在短時間內脫離這片空間。

絳弦的生死,含嘯倒也不是很在意,他雖然不希望欠下一個無法償還的人情,但現在他僅能維持住自身的生機,沒有餘力去幫助絳弦,再加上他原本就是要殺絳弦,幾種情緒一疊加,得出的結論就是順其自然。

所以,在不知道是漫長還是短暫的時間裏,含嘯幹脆靜下心來,嚐試著開始觸摸周圍的空間,要想憑空解析出空間的規律和坐標,並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至少對現在的含嘯來說,還是難如登天,但有所作為總好過一直等待下去。

生滅之雛已經沉寂了多時,在含嘯發動崩界訣之後,生滅之雛就一直顯得極為萎靡,意識空間中,圍繞著生滅之雛的紫色光點多了不少,這意味著這段時間以來,獲得幻態的人或是妖數量的增加。

當含嘯開始嚐試解析空間時,生滅之雛終於有了反應,有氣無力的釋放出一縷縷信息,隨著這些信息反饋進大腦,漸漸的,含嘯隱隱察覺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空間之力。

不同的位麵中,相對應的空間之力也大不相同,能夠操控主位麵的空間,並不代表在其他位麵中也是如此,所以就連死寂之夜這樣的強者,在溯源法陣連通了主位麵和它原本所在的位麵時,也無法立即就進入主位麵中,否則含嘯和絳弦也沒有機會將它送走。

自捕捉到一縷空間之力時期,含嘯就連身軀的恢複都暫時停了下來,全力以赴解析身周的空間,無日無夜,又過去了不知道多長時間,絳弦已經變得氣若遊絲時,含嘯對於空間之力的解析度才微微提高了些許。

但就是這一丁點的提升卻至關重要,含嘯有了稍微控製漂流方向的能力,不再是完全無法自控的隨波逐流。

他睜開眼,選定了一條距離最近的光帶,提著絳弦改變了方向,向著那條光帶飄去。

含嘯不知道觸碰到光帶後有什麼結果,也許能夠離開這片空間,也許會立即死亡,更有可能什麼都不會發生,但在一望無際的虛無空間中,也隻有這些飄渺不定的光帶看起來稍微有點不同,他不想一直被困在這裏,總得要找出一條出路來。

含嘯沒有貿然一頭紮進光帶中,而是極為小心的控製著方向,圍繞著這條目測直徑足有數百米的光帶飄行,同時,從他再生完畢的手指上伸出了一條絲狀觸須,極為緩慢的探進了光帶中。

刹那間,大量的數據湧進了含嘯的大腦,以含嘯的數據處理能力,僅僅是三次呼吸的時間,他就感覺到頭昏腦脹,不得不切斷了觸須,隔絕了數據繼續湧入。

猶豫片刻,含嘯將一縷朱雀陽炎轉化為幻態,輸送到絳弦的體內,然後再次沉寂下來。

又過了許久,將接收到的數據解析完畢,含嘯終於知道了,現在身處的奇異空間,其實是多個位麵之間的夾縫,而這些彩色光帶,其實就是與位麵相接之處。

至於要解析出現在這條光帶所連通的位麵是個什麼樣的地方,以含嘯現在的能力而言根本不可能完成,含嘯計算了一下,至少要強過現在三十倍的數據處理能力,才可以通過光帶內的數據解析出部分位麵信息。

但現在不管是他還是絳弦,顯然都等不起,兩人都急需大量的能量補給,哪怕光帶對麵是個極為極端的位麵,他也隻能闖一闖了。

含嘯不再猶豫,將這段時間來儲存下來的陽炎盡數轉化為幻態,覆蓋住自身和絳弦,然後兩人一頭投進了光帶中。

幻態隔絕了光帶中數據的湧入,防止了兩人被過量的信息撐爆,光怪陸離的畫麵不斷閃現,又過去了不知道多長的時間,在最後一絲幻態幾乎都損耗殆盡時,含嘯眼前景色突變,終於‘踏’上了實地。

半截身軀掉落在地麵上,含嘯費力的抬起腦袋,看向了周圍,第一眼看見的,是鉛灰色的天空,以及一片荒蕪的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