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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同小異波瀾不驚(1 / 2)

孟迪冷笑著說:你自己寫下的紙片,怎麼會不記得了呢?那天晚上你和楚小溪在她科研排種子站的小屋談天,你在匆忙中把紙片遺落在那裏了。紙片上有俄文,這在當時顯然是令人警惕的,所以第二天有人撿到了它之後,就把這張紙片悄悄收起來,然後交給了領導。你過江後,大規模的調查開始,這張紙片就成了鐵的證據。問題在於,沒有人願意相信那張紙片是你遺落的;連隊的H城知青中有人說,楚小溪在“文革”中就認識你,所以她的俄文肯定是你教的。專案組還讓小溪對了筆跡,最後竟然斷定,那張紙片就是出自楚小溪之手,“請帶我走”那句話,是楚小溪早就寫好了,想當麵交給你的。也就是說,楚小溪本想跟你一起走,但你怕她礙事而沒有答應。當時,隻有我相信楚小溪是無辜的,可惜,楚小溪根本就無法證明,那張紙條不是出自她的手……

杜仲的記憶在刹那間複活。他隱約記起,在從H城回北大荒的路上,換車等車的中途,為打發時間,他寫過一些中俄文對照的紙片,意在練習自己的俄文。其中當然會有“請帶我走”這樣過江後必須使用的句子,是的,他隨手在筆記本上寫過這句話,後又撕下來想扔掉,不知為什麼沒扔,後來他再也找不到這張紙片了。好在他已經把“請帶我走”那句話完全背熟,也就把紙片的事情丟在腦後了。當年的這一疏忽,竟然惹下如此大禍,他怎麼就會在無意中傷害了自己曾經最珍視的人?

杜仲苦笑著,他覺得事情變得越來越荒唐了,甚至極其荒誕。麵對那張遙遠的紙片,他覺得自己任何悔恨與歉疚的語言都是何等無力,他對孟迪已是無話可說。

杜仲付了茶錢,與孟迪一同默默地往外走。

杜仲在一棵粗大的梧桐樹下站住了。他覺得自己無論如何還得對孟迪再說最後一句話,這句話若是不說,他也許就永遠沒有機會了。希望盡管渺茫,他還是要試一試。

我聽人說了……聽說楚小溪在80年代去了美國。杜仲說得有些緊張。孟迪,無論你怎樣看待我都沒關係,但你能告訴我楚小溪在美國的地址麼?

不,我和她很少聯絡。孟迪一口回絕了他。

你就不能想辦法幫我去問問看麼?杜仲的口氣已近於哀求,他覺得自己有點可憐。孟迪你住在H城,你想找她的話,是一定能找到的,而我再過幾天就要回F國去了。我隻是想……隻是希望給我一個機會向她致歉請她原諒,你哪怕給我一個她的電話號碼也行……

孟迪不置可否,慢吞吞跨上了自行車,沒有同他握手說再見。

杜仲從孟迪無法掩飾的眼神中看到,孟迪是有楚小溪的聯係方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