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使是這樣，他依舊執著的伸著手，不讓陸北驍靠近一步。
他抬眼，對上江子夜煞紅的雙眼，他的眼尾是皴裂般的猩紅。
老爺子張了張口，先是不可抑製的咳嗽了兩聲，隨後緩慢的一字一句道：“是，是我的錯，若是我再細心一些，或許就不會是今天這樣的結果。”
“我的婉容啊……”他低泣了一聲，麵色滿是悲痛。
再然後，是一片堅定。
老爺子麵無懼色的道：“我說過的，做什麼都可以，哪怕你今天要了我這條老命，我也沒有半點怨言。”
第1798章 哥，你瘋了嗎
“爺爺！”
“父親！”
好幾聲呼喚頓時響起，老爺子的決定義不容辭。
他肯定的眼神直直的看著江子夜，話卻是對著其他人吩咐：“我以唐門家主的身份吩咐，若是今天我命數盡了，唐門上下所有人絕不可對江氏行任何舉動，一旦有人違反，全部逐出唐家！”
他說的那樣堅定，以致於唐未晚和唐曄華，都停了動作。
唐應德在靠近門邊的位置，雙拳緊緊的握起，終究還是一拳錘到門上，滿滿的不甘心。
嘭的一聲，像是一道開關，驚醒了所有人。
江挽月猛地衝到江子夜的身邊，拉過他的手：“哥，你瘋了麼！”
江老夫人也在一旁顫巍巍的喊了聲：“子夜。”
很顯然，剛才那段視頻，已經說服了她，她的臉上此刻滿是動容。
隻有江子夜，還在一個人的堅持，毫無交流的餘地。
江挽月畢竟是女孩子，拉過他的手臂，卻不能捍動多少。
唐未晚被陸北驍攬著肩，憤怒的低吼道：“江子夜！你考慮清楚，這件事大家都是受害者，唯一的凶手也在F國病入膏肓，你還想讓這樣的仇恨傳遞給多少人！？”
陸北驍冷笑一聲：“唐老爺子的吩咐，唐門不會動手，但我們陸家，絕對不會讓你好過。”
所有的人凝聚心神，沉冷的眸子深深的壓在房間中央的兩個人身上。
江子夜怒喘著粗氣，無論別人說什麼，始終沒有鬆動分毫。
直到唐老爺子因為呼吸受到限製，越來越缺氧，再也堅持不住，整個人都在顫唞，麵色也逐漸發紫。
唐未晚在心裏倒數著三秒，三秒一過，無論爺爺怎樣生氣，她都要動手了。
三、二、一！
她猛地蓄力。
唐未晚跨出的第一步，便見一直緊握著手的江子夜卻在這時驟然鬆開了手。
老爺子早已沒了力氣，完全沒有支撐自己的體力，身子一軟頓時朝下攤去。
唐未晚眉目緊鎖，伸過去的手臨時轉換了個方向，改成將老爺子扶了起來。
“父親！”唐曄華離得最近，也成功的扶住了老爺子。
唐未晚跑到近前，老爺子還在大口喘著氣，麵色有些恍惚。
與此同時，‘嘭’的一聲，身後一道淩厲的身影閃過，唐未晚驀然回過頭，是陸北驍一拳擊倒江子夜的畫麵。
江子夜被直接揍出了一米多遠，翻滾著趴到病床上，人才沒有狼狽的直接摔倒在地。
但他的臉上沒有絲毫反應，整個人像是被抽幹了心神般，眼神空洞無比。
“哥哥……”江挽月又急又擔憂的跑過去，想要扶起他。
隻是還未碰到他，便被他一手拂開。
她的臉上明顯閃過一陣難過。
江子夜順著床沿滑落，跪倒在了地上，雙手捂住了臉。
不多時，一聲聲悲泣從他的口中傳來，因為手的遮擋，帶著無盡的模糊。
“媽，媽媽……我……我做不到，我做不到。”他死死的掩住臉，然而露出的額頭早已青筋暴起，全身滿是猙獰又挫敗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