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哭鼻子?吵死了。”正無聲抹著淚,突然,身後傳來幽幽的聲音。
傅十九回頭,看見是師父,瞬間嚇得眼淚都咽了回去,急忙行禮。
他剛才明明很克製聲音,即便有聲音,也不如夜風的風哨。
“別用袖子,給,”男人默默的遞過去一張帕子,“明白了。”說完,男人用大拇指指了指他房間的方向,裏麵躺著的是難得回師門的傅廿。
傅十九沒接話,算是默認。
“你從小心思就寫在臉上,長大了還是沒變,太好猜了。”男人輕描淡寫的說道。
傅十九很沒骨氣的接過帕子,擦了擦臉。
他瞥見師父就坐在他旁邊,靜靜的看著他哭。
過了一會兒,傅十九也不太好意思,收了腔,把髒兮兮的帕子攥在手中。
“廚房剛做的宵夜。”男人見他不哭了,留下了這句話,便躍下屋頂,徑直走向內院。
一聽有吃的,傅十九還是跟了上去。
從小到大,師父還是像初見一樣,一眼能看穿他所有的所思所需,包容他的所作所為。
至少目前,沒有比師父對他更好的人了。無論是情感還是生理,師父都給予他了很大程度安慰。哪怕沒有承諾過以後,但傅十九已經徹底絕了出師後要自立門戶的心思。
皇城傳來消息,說遙月門派出去的殺手倒戈,背叛天子。
聖旨是宮裏的公公來宣讀的,當時,傅十九正糾正一個師弟的握劍姿勢。
上次重陽節別後,這是他第一次聽見小廿的消息。
沒想到是欺瞞天子,倒戈立場,背叛師門教誨。
隻見師父和那個公公再三賠笑道歉,低聲下氣的說會解決背叛者。
但是從公公的口吻中,傅十九發覺到此次師弟的叛變絕對不簡單。
待公公走後,果然,師父迫不及待的召見了他。
“傅廿那孩子……你剛才也聽見了。天子派他去監視五皇子,結果倒好……從數月前,就開始隱瞞五皇子的動態,導致五皇子在關外集結兵力都打下兩個城了,消息才傳到京城,我才知道他叛變。以前他那麼聽話,怎麼會……”
“……”傅十九想替師弟說兩句話。
但轉念一想,又不想替他辯解。
他不知道師弟和師父隻見的芥蒂,隻是單純不能理解,明明師父那麼喜歡他,為什麼師弟一點也不珍惜。
“十九,叛門弟子,該當何罪,你知道的吧。”緩了一會兒,男人才揉著鼻梁,繼續道,“前麵你的幾個師兄師姐也有叛門先例,隻是影響沒這麼惡劣,我尚且念及情分留他們活路或是全屍。但是這次,遙月門受天子恩惠,他卻欺瞞君主,忘恩負義……”
說著,傅十九見師父拋過來一柄長劍。
他伸手接住,打開劍鞘看了一眼。
劍刃寒光,隻是用手碰一下,便是一道血痕。這柄劍,他見師父帶過,但也許是不合身,並不是最常配帶的那把。
“十九。”
“徒弟在。”傅十九明白男人的意思。
一麵,傅廿是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師弟。他相信他有苦衷。
另一麵,師命難違。
師父這麼多年來,待他不薄。
男人看出來他的糾結,故作遲疑片刻,又開口道,“其實早就想問問你,既然無心自立門戶,是否願意從今往後多一個義兄?”
第96章
“師兄今日還我出來,所謂何事?”小廿收到書信,書信上說,十九師兄喊他出來,說是約在酒樓許久,他便趁夜,偷偷前來赴約。
深秋夜寒,酒樓裏除了他們,隻有幾個半昏半醒的醉鬼。
桌上的油燈昏暗,傅十九看了一眼闊別已久的師弟。麵色比離開遙月門的時候康健了不少,聲音也不那麼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