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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節(1 / 2)

天通勤的時間都不止一小時。

她不知道回到熟悉的環境,麵對的將會是什麼,但無論如何,她不想再漂泊了。

她從小到大,也沒什麼才能,唯一擅長的就是寫作。但這個擅長,沒有任何好處,還常常使她陷入求職的尷尬。每當麵試官問她,你擅長什麼時,都會使她窘迫的不知道怎麼回答。她若說擅長寫作,必然會招來種種異樣的目光,好像她是個什麼怪胎。偶爾有一些公司,聲稱需要擅長文字的人才,麵試一看,都是做一些掛羊頭賣狗肉的事。這個特長,簡直讓她感到恥辱。除了找工作被羞辱以外,再沒有任何意義。除了這個特長,她就是沒有特長,連與人說話都恐懼。這總讓她覺得自己是個廢物,是無法融入社會無法被需要的。“我喜歡寫作”,這種事,本來就是極其可笑的。正常人聽了,都會揣測,這人是不是孤僻,或者有什麼心理疾病。別人聽到這話,多半都會再問你一句,“那你寫了多少字,賺了多少錢呢?”你若是賺錢,他們便會驚歎不已,稱你是一名作家。你回答一句,我寫了幾十萬,幾百萬字,我沒有賺錢,我養不活自己。那麼毫無疑問的,你將會徹底成為他人眼中的異類。連父母和戀人都毫不意外的會這麼想。他們會認為你是個可憐至極的小醜,是個神經病,腦子有問題,不正常。熟人朋友會把你當個笑話,在背地裏講著取樂。父母親人則會認為你患上了某種疾病,或者有致命的缺點,需要糾正。這簡直太令人恐懼了。或許有一天她真的能成為作家,但是在靠寫作賺得大錢之前,這個特長,除了給她帶來歧視和羞辱,不會有任何的意義。她需要一份體麵的工作,讓她免受羞辱,讓她可以在人前抬得起頭,同時實現自己的社會屬性。這些都是實實在在的體會,她早已經看的明白。好在她還剩一點可憐的長處,那就是考試。

許研敏正好放假,陪她去參加的筆試。她本想坐火車的。許研敏認為火車的時間太長,太辛苦,硬是給她買了機票。這是她人生裏頭一次坐飛機。

她是靠窗的位子。整個飛行過程,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窗外。她以為窗外會有好景色,其實什麼都看不到,隻能看到飛機的尾翼,一塊銀色的板,一成不變。太陽照在上頭,看著閃閃發亮。她盯著這塊板,這就是飛機。

她習慣性地將自己的包緊緊抱在胸口,一手拿著手機。

許研敏比她先到。他的路途更加辛苦,因為哈爾濱沒有直飛該市的飛機,他要先乘坐大巴車到哈爾濱,住一晚,再從哈爾濱乘飛機,到臨近的市,然後再從臨近的市坐火車,才能到達本市。他是在火車站下,火車站距離機場遠,原喬喬讓他不用接自己,先到賓館,自己直接到賓館找他。

飛機時間很晚,她到的時候,已經是七點半了。

出了機場大廳,外麵天麻麻黑,有細的像牛毛一樣的小雨降落。她在門口站了一會,帶著溼潤雨意的清新空氣和鄉音一起撲麵而來。

她在外麵,說慣了普通話,突然聽到本地方言,總感覺很不習慣。

她跟許研敏說,自己到了。

許研敏再次問:“要不要我來接你啊?”

她說:“不要,我自己過來。”

她不知道怎麼走。

有操著本地方言的大叔大哥們,熱情地上前來:“妹兒,坐不坐車?”

她禮貌地問道:“大哥,這裏去市區要怎麼走?有公交車嗎?”

大哥說:“你等公交車,這麼晚了不曉得啥時候才能等到。你坐我的車嘛,二十五塊錢給你送到。”

她明白這就是開黑車的,“野的”,本地人俗稱為“野豬兒”,這是很多人的謀生方式。她在很小的時候,她爸也經常開“野的”,起初是騎野摩托,載人,一趟賺個十七八塊。後來買車了,他也經常跑去開野的,賺點零花錢。她很熟悉這種底層人的生存方式,自然地答應了,坐上了“野豬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