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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我感覺才閉眼,可睜開眼的時候,屋外天色卻都亮了起來,竟然疏忽間已到第二天清晨。
一串丫鬟進屋,把她和傅言禮從床上挖起來,梳洗打扮一通忙活。
這些丫鬟顯然早已習慣伺候傅言禮,她們對待他就像對待一個物件,隻不過那個物件需要精心打理。
她們不會和他有任何交流,哪怕是眼神上的,梳頭的時候不問力道,喝茶的時候不問口感,就連換衣服,她們也毫不在意他的態度,是否願意被那樣毫無尊嚴地照顧。
阿洛在一邊看著,看到丫鬟要給他換衣服,傅言禮則表現得像個沒有反應的木頭人時,忍不住喊了停。
“夠了。”她說。
所有丫鬟霎時停手,齊唰唰轉頭向她看來。
阿洛吩咐說:“不用換衣服,這樣就好。”
丫鬟們問都沒問一句,陸續又退了出去。
一個耳朵上掛著翠玉耳墜的丫鬟說:“大少奶奶,老太爺、老爺還有夫人都等著您與大少爺過去敬茶呢。”
有人要去推傅言禮的輪椅,阿洛擺擺手:“我來吧。”
她走到床邊,像昨晚那樣,摟住他的腰,將他抱到輪椅上坐好。
趁此機會,她想要查看一下他的病,昨晚她就發現傅言禮並非有先天疾病的樣子,他隻是四肢無力,大概是受過什麼傷,所以無法行走。
之前她懷疑他是肌肉萎縮那樣的病,才沒辦法說話,事實上他應該是可以說的。
就在阿洛四處摸摸檢查的時候,傅言禮眼簾垂落,目光幽幽落在她臉上,那眼神活像被流氓占便宜的大姑娘。
阿洛一抬頭就對上他的視線,她眨了下眼,若無其事收回手,轉身去推輪椅。
害羞什麼的,不存在的。
她心裏可純潔了,半點雜念都沒有。
丫鬟在前麵帶路,阿洛推著輪椅來到這宅子裏最大院落的前廳,廳上已經坐滿了人,當先一個滿頭華發的老人,看著精神還不錯,但阿洛一眼就看出這老人壽數將盡,大概沒多久了。
老人邊上是個中年男人,保養得還不錯,手裏盤著核桃,一臉看透世事即將出家的安詳。
再邊上就是昨日見過的那位自稱弟弟的男人,他站在一個女人身後,那女人穿著打扮華貴妖嬈,三十多將近四十的年紀,看起來卻像三十出頭,長得十分漂亮。
雖然昨晚說破了這人和母親的苟且,嚇得他落荒而逃,可今日一早起來,他的神色又恢複了鎮定,像是昨晚那件事從未發生過一樣。
甚至在阿洛看過去時,回了她一個意味深長又曖昧的眼神,活像他們有什麼奸情。
阿洛麵無表情盯著他,盯到男人驚慌莫名,不敢再露出那猥瑣表情,才挪開眼。
看來這個幻境並不以她的意誌轉移,即便她做了什麼,也改變不了既定的軌跡,一切都會按照傅言禮的記憶前進。
阿洛的眼眸從這一圈人身上掃過,頃刻間便對眾人之間的關係了然於心。
老人是傅家老爺子,旁邊的中年男人是他大兒子,女人是後來續弦的大兒媳。傅言禮弟弟並非親弟弟,而是後媽所出,這個弟弟的確跟他媽有一腿,不僅如此,他爹傅家家主和自己的弟媳有一腿,續弦的女人還有其他情夫。
總而言之,這傅家可以說是從根子上就爛透了。
她看不透傅言禮的麵相,因為他已經死了,是個鬼魂,鬼是沒有麵相的。所以之前她一直在想,他身上到底發生過什麼?
傅言禮成厲鬼,絕對不是偶然,傅家老宅外麵那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