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想著,奚白的姿態更從容了幾分。
她也學著老人剛才那般,皮笑肉不笑:“陳先生。”
整一個態度,就是——
不配合。
陳叔梗了下,氣得沒再跟她說話。
隻是轎車行駛沒多久,副駕的保鏢就扭過頭來:“陳叔,後邊有車跟著我們,要甩掉麼?”
奚白倏地轉身看向後邊,但都是黑色的車,她沒看出來哪輛車是跟著他們的。
陳叔並不驚訝,沉穩地嗯了聲。
接下來,奚白就發現她坐的這輛車開始四處兜圈子了。在繞了不知道多遠後,車突然停了下來,保鏢下車打開了她那一側的車門。
“去前邊那輛車上。”
奚白抬起眼眸,看了眼保鏢腰間的東西,安靜地下車。她這才注意到,前麵的樹蔭下停著一輛極為低調的黑色商務車。
之前出咖啡廳時,似乎也出現過。
此刻,車門微開,幾個保鏢呈夾道式將她逼過去。
上車後,奚白才發現這輛車與普通商務車不太一樣,車型要更長,裏邊還有冰櫃,酒水台。而一個穿著紅棕色唐裝,約莫七八十歲的老爺子閉著眼靠在沙發上,手裏還握著串佛珠。
車門被關上,光線一暗,車輛開始行駛。
奚白自己找了個位置坐下,老爺子似有察覺地睜開眼。對上視線,奚白也不躲,兩人就這麼正大光明地打量著對方。
半晌。
“奚白?”老爺子開口,眼神矍鑠,聲如洪鍾。
奚白上車前就換上了禮貌假笑,她看著眼前似乎有點眼熟的老爺子,從容不迫:“是我。”
老爺子見狀,笑了聲:“你知道我是誰嗎?就敢來。”
“您的人都拿槍讓我配合了,我哪兒敢忤逆啊。”奚白歪了下頭,俏皮地彎起眼眸,放鬆地靠在椅背上,冷不丁道:“聞老先生。”
氣氛在這一刻驟然寂靜下來,兩人中間隔著騰騰升起的茶霧。
老爺子頓了幾秒,而後嗬嗬笑道:“很聰明啊小姑娘,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奚白坦然地應下這聲誇讚,語調輕輕:“您和聞祈年很像。”
都有一雙銳利的雙眸,同樣的凜冽,令人忍不住想要臣服。
被直接點破後,聞老爺子終於正眼看向奚白。
對麵的年輕女孩生得一雙嫵欲的桃花眼,水潤清澈,的確是個美人。但是....太過了。
這樣的美人留在男人身邊,都會成為他玩物喪誌的催化劑。
聞老爺子端起茶杯吹了吹浮沫,看似閑聊地漫不經心道:“我早就聽說我那成天招蜂引蝶的孫子最近收斂了性子,除了公司,就是往劇組跑,說是什麼?”
“噢,說是評估和視察項目。可我聽著啊,總覺得不是那麼回事。”
說著,他看向奚白。
奚白淡定地與他對視,過了兩秒才像是接受到他希望得到捧哏的信號,噢了聲,問:“那您覺得是怎麼回事呢?”
聞老爺子這一刻才算是明白老陳發來的信息,說奚白這姑娘性子不一般。他哈哈大笑起來,“你確實漂亮,性子也有趣,難怪祈年喜歡。”
奚白沒說話。
她知道這種話後,通常還會跟上個“但是”。
果不其然——
“但是,聞家的掌權人不能耽溺在一個女人身上。”聞老爺子斂了笑意,滿是皺紋的臉上肅殺之意濃重,他緊盯著奚白,身上散發出上位多年的沉沉威壓:“可我罵他,打他,他卻死活咬著牙不肯鬆口認錯分手。你是個聰明的姑娘,該知道怎麼選擇的吧?”
不等奚白回答,他又嗤了聲。
“我聽說,他之前因為叢楨冷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