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這氣氛好像有點不對勁,燕聽山跟燕臨淵之間的關係似乎並不是很好,秋蟬又想到了燕清竹,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燕臨淵跟燕家兩個哥哥的關係好像都不是很好。
豪車從燕家別墅出發,一路駛向了燕家老宅。
燕家老宅坐落在燕市的老城區,距離燕家別墅大概也就半個小時的距離。
車子從聚光霓虹燈下駛過,經過繁華熱鬧的市中心,穿過高樓大廈,緩緩地駛入了舊城區略顯狹窄的街道,最終停在了一個有著青磚路、石頭牆的大院旁邊。
這個院落有點像是以前民國電視劇裏的那種大宅院,占地很廣,門口有兩個大石獅子,在頭頂上還有一塊牌匾,上麵寫著【燕府】,在門口的台階下還站著一個穿著旗袍的傭人,看見車子過來,就微微俯下`身、低了低頭,燕聽山下車的時候,她還說了一句:“大少爺路上辛苦。”
很老派的作風。
燕臨淵下來的時候,傭人又說:“三少爺路上辛苦。”
秋蟬下來的時候,傭人說:“大夫人辛苦。”
秋蟬不大習慣別人這樣畢恭畢敬的和他說話,有些手足無措的點頭,而一旁的燕聽山則是拉起了秋蟬的手,直接帶著秋蟬往裏麵走。
燕聽山今天也戴了金屬義肢,行走間毫無阻塞,秋蟬被燕聽山拉上手的時候,整個人都被扯過去,半個身子就靠在了燕聽山的身上。
燕聽山很喜歡這種被依賴的感覺,不僅是心靈上,身體上也是。
秋蟬保證,他在靠到燕聽山身上的時候,聽見了身後燕臨淵一腳重重踏踩在台階上的聲音,似乎還有一點若有若無的冷笑。
秋蟬:...這關柔弱無辜的嫂嫂什麼事兒啊!
——
他們從燕宅大門進入,穿過長長的木質回廊、經過了一片茂盛的花園後,就到了燕宅的前廳。
這個燕家老宅是民國時期留下來的建築,至今已有數百年曆史,後經過修繕,住的地方從外麵看古色古香的,但是走到裏麵,和普通的別墅沒什麼區別,一進門,迎麵就是明亮的燈光,兩個傭人束手、安靜地站在角落處,而在客廳正中央的沙發上坐了一個老年人,旁邊還站著一個身影,正在低聲彙報一些事情。
秋蟬定睛一看,是燕清竹。
燕清竹今天穿著一件淺藍色的西裝,這種淺藍色是極挑人的顏色,太過清雅,一般人都壓不住,但穿到燕清竹身上,卻顯得人麵如玉,清冽出塵。
燕清竹鼻梁上換了一副銀絲眼鏡,鏡片後是一雙含著笑的眼眸,整個人看起來從容自信,挺拔卓然,與昨天晚上那個倒在地上狼狽不堪的男人截然不同。
秋蟬望向燕清竹的時候,燕清竹也從鏡片下回望秋蟬。
他臉上的笑意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仿佛自己的狼狽從未被秋蟬撞破一般,秋蟬和他對上視線之後,他還衝秋蟬淺淺的點了點頭。
秋蟬鬆了一口氣。
燕清竹的心情看起來已經完全好起來啦。
而這時,坐在沙發上的老者終於回過了頭。
這是秋蟬第一次見到燕老爺子,傳說中那個在燕市打下了半壁江山,踩著海浪升天、在無數機遇與危險中造起燕家的大船,掌舵五十年,至今未嚐一敗。
燕老爺子有一張獨特的燕家人的臉——眉目深邃目光冷冽、鼻梁高聳唇薄麵冷、看人時習慣性的將目光向下一壓,自帶一股審視的意味,身穿一身黑色唐裝,頭發花白,但身板挺直,精神爍爍。
秋蟬下意識挺起脊梁,腦袋卻微微垂下來,手心都跟著滲汗。
“父親。”這時,燕聽山低聲開了口。
秋蟬一個激靈,跟著一起喊了一聲:“父親。”
四周都靜了兩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