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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1 / 3)

“不可詩意的刀老大”之

終於到了高舉雙手的時候

終於來到了這一天。

二〇〇三年,我開始寫《臥底》。

“英雄不臥底,臥底見英雄”,我一直很喜歡這句故事標語。

《臥底》是一個元素很雜的故事,一開始說的是一個衰鬼小孩“聖耀”害死周遭親朋友好的故事,隨著他身邊的人通通死光,劇情急轉直下,原本在酒吧擔任服務生的聖耀意外混入了吸血鬼的地下幫派,又被專門對付吸血鬼的祕警吸收,擔任摧毀吸血鬼幫派的臥底。而他窮兇惡極的厄命,就是他覆滅黑幫的武器!

不意外的是,在《臥底》的故事裏,最受讀者歡迎的角色並不是主角“聖耀”,而是吸血鬼黑幫的二當家,死神“上官無筵”。

透過上官與他的夥伴之間的義氣,撐起了《臥底》的故事,整個故事裏我最喜歡的橋段是“怪力王”背著上官,一步一步離開大廈的訣別,第二喜歡玉米蟲又跑回熱蟲的旁邊一起赴死,當初這兩個橋段真是哭死我了。

也因為上官跟他的夥伴太迷人了,《臥底》這個故事忽然有了超展開的能量,為了延續《臥底》這個故事(當時預告了《臥底》2的寫作計畫),多寫一點上官的傳奇,我必須找出一個合理的方法去壓製聖耀體內的厄命,幹掉它,隱藏它,或是交易它,想著想著,慢慢誕生出“獵命師”這個奇幻職業的概念。

約莫在二〇〇四年的夏秋之際,我在板橋又悶又熱的小租屋雅房裏,寫下了《獵命師傳奇》第一個字。過了半年,二〇〇五年年初的國際書展我發表了我的乳拓跟《獵命師傳奇》第一集。

八年又十個月過去了,不知不覺寫了二十集,遠超出我的耐性與毅力。

現在,我要開始寫期待已久的作者感想了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關於《獵命師傳奇》,有幾件事我想說!

一,關於戰鬥。

我是從小用漫畫、小說跟電影養大自己的孩子。

寫作技巧很難真正地去解釋風格背後的真正元素,但一般來說我會稱自己是用漫畫的分鏡,再加上電影的節奏感,去進行寫作的,反而很少提到我閱讀過的小說對我寫作技巧有什麼影響。

現在簡單說,我在文字上所受到小說家的影響裏,古龍排第一,甚至可以說是唯一。

古龍才氣縱橫,極擅長寫氣勢,文字冰冷洗練,人性變化多端而殘酷,這樣的寫法很衝擊剛剛開始嚐試寫作的我,給了我一個“可能性”。但一個人的才氣是萬萬模仿不來的,尤其是古龍等級的才氣,當真是獨一無二。

幸好我也有我自己版本的天生戰鬥力。當初在寫《臥底》時,我還不大會寫戰鬥的畫麵,所以用“節奏”去製造對峙的懸疑氣氛,再用“分鏡”與“對白”慢慢堆疊出角色在戰鬥時的情緒張力,取代拳來腳往的打鬥過程,效果還不錯(我很容易自滿啦!),掩飾住我的缺點,還創造出了一種特殊的分鏡風格。

不過在《獵命師傳奇》裏,我很認真地麵對“如何寫打鬥”這件事,基本上不逃避,不使用任何的取巧方式去逃避,就是寫,硬寫,尤其《獵命師》裏超能力者非常多,打鬥的變化也很多元,超級燃燒我的腦袋。但不硬寫就不會進步,這種道理我們大家從小都知道了是吧,所以不管是“虛”的氣勢寫法,還是“實”的拳拳到肉,我希望都能因為我的不逃避而越來越進步。

我認為真正好看的打鬥,一定是因為打鬥背後的理由,而不是打鬥的方式多花俏或超能力多酷炫。打鬥一定要放感情,就跟炒菜、遛狗以及做愛一樣。

因此這次在我喜歡的打鬥環節裏,我最喜歡的是烏家兄弟聯手幹掉一堆父執輩、烏拉拉打宮本武藏打到自己跪地求饒、聶老拔除“雅典娜的祝福”跟偶像宮本武藏好好打上一場、陳木生跟牙丸傷心的最後對決、白無跟白圓與阿不思摒棄成見的聯手。當然了,我最愛的戰鬥畫麵,當然是烏家兄弟聯手痛扁義經的橋段,我真的是邊寫邊哭又邊笑啊!

二,關於時空跳躍的外傳式寫法。

我剛剛開始寫《獵命師傳奇》不久後,我迷上了漫畫《20世紀少年》,作者是浦澤直樹,這套漫畫的時空跳來跳去,一下子小時候,一下子長大,一下子這個角色的過去,一下子那個角色的未來,不僅不錯亂,還有一種“這個作者太厲害了!他完全想好了這個故事才開始畫的啊!”的佩服感。

所以我也決定,為了展現出“是的!我也通通都想好了整個故事!”的氣魄,《獵命師》的寫法一定不能太線性,也就是不能從第一個時間點一直往前寫,一路寫到最後的時間點,一定要進行跳躍性地說故事,而這個跳躍性的說故事法,絕對不能隻是“角色的回憶篇”的單調形式。

於是我做了大家都很熟悉的決定,我將一本書分成兩大部分,前四分之一的部分我拿來寫外傳,後四分之三才拿來進行線性的故事軸(有時也不那麼線性啦,比如烏拉拉跟烏霆殲小時候的故事)。當然了如果加上智障又低級的作者序,那麼一本書可以分成三個部分。

這或許是我最自豪的地方吧,我真的是一開始就想好的大部分的梗,想好了結局,才開始進行整個故事的佈局,如此我才能夠盡情地在“外傳”中放肆地說著許多角色的前陳往事,以及未來的發展,而不至於紊亂了主要故事的節奏。

有些超級重要的梗或設定如果不先想好,根本無法自圓其說,比如說詛咒是假的,又為什麼詛咒是假的、誰創造了假詛咒、假詛咒最後要如何讓獵命師知道,這些,都得先想好。

說到事先想好的重要,尤其這個故事的後半段,牽涉到時間旅行這一點,我得堅持住我的時間空間論是“單一宇宙論”而非“平行時空論”,不可以改來改去,或想不透徹就幹。反復思考後,我決定在這個故事裏,我的宇宙時間觀是可以徹底重開機、歷史是可以一切歸零重來的。而重開機的方式最普通的就是時間旅行,而這個故事裏最有創意的重開機的方式,是利用命格“王應許的逆轉生”將後世靈魂移動到前世重新再輪回一次,這種命格真是作弊透頂的絕對王牌。

在外傳裏,我特別喜歡篇,凱因斯默默進行著大魔王的勾當的背後,竟是因為他有一個偉大的前世,以及一個變態的後世,在不同的時空做出不一樣的決定,導致一個全麵瘋狂的未來降臨。從“都市恐怖病係列”裏的“Dr.Hydra”到Z組織的凱因斯,甚至是凱因斯的後世“艾希頓”,都有一個我對真正大魔王的心理素質的共同要求——遊戲。對這個世界採取一種“任我玩耍”的態度,要比“我想統治這個星球”更殘忍、更魔王,但也因此展現出某種角色的一致性,這點我暫時無解。倒是《樓下的房客》裏的魔王“張穎如”流露出神秘的從容不迫,才有另一種邪惡的氣質典範。

從薑子牙杠上徐福開始,獵命師的主要敵人就是血族,但我並未將吸血鬼設定成刻板印象裏的反派,僅僅是他們選擇了另一種生存方式(還記得嗎?對杜克博士的研究報告來說,吸血鬼是地底人演化出來的其中一種可能,人類也是,兩者擁有相同的祖先),所以血族英雄的外傳寫起來也特別過癮。

我記得我寫到武藏因為“逢龍遇虎”一直招來強敵的關係,無法與阿通共度一生,武藏隻好勉勵自己:“天下無雙,也是報平安的一種方式。”我感動到全身發抖,不料武藏卻在晚年聽聞阿通死於入侵村莊的盜賊之手時,武藏後悔莫及因而入魔,我寫到大哭,哭到大崩潰。

外傳裏的篇我也很喜歡,這大概是這套故事裏第二深刻的愛情故事(第一當然是武藏跟阿通嗚嗚嗚嗚),莉卡為了薩克,自願變成吸血鬼臥底到東京,也成功為Z組織撒網,甚至越級挑戰了義經,最後卻沒有那個好運氣撐到東京大決戰,實在是令人不勝唏噓(作者的同情真是廉價啊)。

而我也很愛,它的形式很青春,有點少年偵探的氣味。我一直都很喜歡在有限的資料裏做無限的聯想,這個篇幅給了我創造東京陰暗麵的詭論所需要的氣氛。

安倍晴明的資料很多也很雜,給了我很多做功課的充足資源,但也因此難寫,很多人都會寫到安倍晴明,我擷取了某些特定的傳說因素,比如晴明其實是妖怪之子,然後加上自己的設定,比如他有十三隻手指。悲天憫人的性格一直出現在許多奇幻作家對安倍晴明的想像裏,我希望徐福與晴明之間的一連串對話,可以讓我的版本的晴明有自己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