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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章(1 / 2)

年獸 by 飯飯粥粥 (戀童、人獸、高H)

轟隆隆的腳步聲響起,所有人都知道時候到了。有人攜老扶幼趕緊跑回家裏,有人把房門緊緊關上還栓上門鎖,偶爾傳來幾聲孩童因害怕而大哭的聲音,以及父母親緊張的叫他們閉嘴的叫駡聲。村中很快的安靜下來,每一條巷弄都空空蕩蕩,沒人敢在外頭閑晃。

因為,年獸來了。年獸是從太古時代就存在的兇猛怪獸,每年的這一天,牠會從居住的深山走出來,到人類的村落中覓食。牠的身軀比大象還要粗壯,頭部像獅子一樣威武,陰森森的白牙又粗又長,甚至在牠沒張開嘴時就從嘴邊長長的伸出來,像是隨時可以劃破一個人的肚子,讓他肚破腸流一樣。

小山般的高大身子移動時,連地板都開始晃動。他的一聲怒吼甚至可讓天搖地動。年獸會吃人,雖然沒有人看到過,但這是每個人都相信的事。那是爺爺的爺爺,奶奶的奶奶,一代又一代繪聲繪影流傳下來的傳說。老祖宗的智能告訴村人,每年的這一天,務必要躲在家中,把門窗緊緊關起來,千萬不能到外頭走動,否則若是被年獸給看到,除了死沒有第二條路。

在安靜的村落道路中,年獸踩著重重的腳步到處晃著。像是在尋找什麼,不管大街或小巷,牠都一一經過,似乎在尋找沒關緊門窗的屋子似的,讓屋內的人類更加緊張。就在這個時候,在年獸前方的巷子,出現了一個怯生生的人影。和身體相比,年獸那看起來小如豆的的眼睛眨了眨。

眼前,是一個小小的人類男孩,頂多六、七歲的模樣。在每年的這個時候,應該是人類的母親把這麼小的孩子緊緊抱在懷裏,安靜躲在家裏的時候啊,為什麼會有這麼小的孩子跑出來呢?年獸思考著。

男孩抖著身體,看得出他極度緊張著,可是他卻邁著那小小的短短腿,一步又一步走向年獸。好不容易走到年獸的身前,男孩抬起頭,他要抬得很高很高,才能看到年獸的臉。年獸很驚訝,人類看到牠尖叫逃跑都來不及了,竟然會有人敢主動走到他麵前。男孩的身體抖得更厲害了,年獸甚至可以看到他雙眼內的濕潤。

「請、請你,吃、吃掉我。」男孩說。第一次聽到有人類這麼說,年獸一瞬間不知道怎麼辦,愣在那兒動也不動。男孩見年獸不回答,更是急了,累積在眼眶中的淚水再也忍不住,大滴大滴的往外流。

「求求你,把我吃掉。」小男孩邊哭邊說,紅通通的雙眼拚命盯著年獸。男孩苦苦哀求,他哭著說他天生帶衰,出生時的難產克死母親,三歲那年父親在經商離家時被山賊殺了,照顧他的爺爺奶奶陸續在今年病死。照顧他的大伯說,因為他是掃把星,才會克死所有和他有關的人。

「所以,所以,請你吃掉我吧。」男孩又往前走了一步,幾乎快要貼上年獸的前肢。年獸無法判斷,究竟男孩是自己走出家門,還是被他大伯給推出來的。但是眼前的男孩眼中雖然有著恐懼,卻也有著一絲期待解放的心理。悲哀的人類啊,年獸從男孩身上聞不到任何黴運的味道,他的父母及爺爺奶奶均是因為天命而結束一生,卻要他來承受一切的壓力。

「我不吃你……」年獸搖搖大頭,牠是不會吃小男孩的。其實年獸是不吃人的,牠長年居住山中,隻是因為太過寂寞,才會每年找個一天下山走走,瞧瞧山下的變化。很可惜的是雖然牠很溫柔,但因為牠的外貌太過嚇人,別說是人了,就連飛禽走獸一看到牠就躲,所以就算牠到了山下,仍舊是孤伶伶的。男孩被年獸拒絕了,失望的表情浮現在他小小年紀的臉上,他放聲大哭,彷佛再也顧不了什麼。看到男孩哭倒在地上,年獸猶豫了。

牠看得出男孩很瘦弱,把他放在這個村子裏,搞不好明年過年時牠再次過來時,男孩子已經不在人世了也不一定。猶豫再猶豫,最後,年獸張大他的嘴。和獅子一樣的大嘴,把地上的男孩一口咬進嘴裏。躲在周遭屋內偷看的人們全都倒吸了一口氣,親眼見到年獸把男孩吞到嘴裏去,然後繼續邁著重重的步伐離開了。

可是,年獸並沒有吃掉男孩。和獅子的嘴一樣大的大嘴隻是把男孩含在嘴裏,然後一步又一步,牠把男孩帶往深山去。在年獸嘴中的男孩什麼也看不見,隻知道一根又一根的厲牙貼在自己皮膚上,濕熱的舌頭卷著自己。男孩想他就快要被吃掉了,等到年獸把他帶到巢穴中,也許牠會把自己咬成一片一片的,也許他會活生生的從肚子開始吃起。

男孩又緊張又盼望,在年獸的嘴裏安靜的縮著身子,等待最後結果的到來。移動的時間久到男孩不禁昏昏欲睡,好不容易震動停下,突然間男孩被年獸大張的嘴給放回地上。四處是高大的長青老樹所覆蓋的濃蔭,隻有幾絲光線透過樹葉間照射下來。男孩再次抬高了頭,說:「請、請吃掉我!」可是,年獸還是搖搖頭,用那沙啞低沉到震動樹葉的聲音重複又說了一次:「我不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