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這是個菜窖。東北的冬天很冷，很多人家需要用這種地窖來存放冬儲菜。地窖裏麵黑洞洞的，一架鐵條焊成的梯子直通深處。楊靚打開電擊器上的手電筒向下照去，什麼都看不清。
我盡量放平語氣，對著地窖裏說：“下麵如果有人的話請上來吧。”
地窖裏沒有任何回應。
等了一會，我又繼續說道：“我知道你拿了我們的一些吃的，不過沒關係，我們不會傷害你，你可以出來加入我們。我們還有很多食物。”
地窖裏依然沒發出任何的聲響。
鄭朗沉不住氣道：“我下去看看，楊靚你把手電筒給我。”
話音未落，地窖裏傳出一個女人的聲音：“你們……你們別下來。”
地麵上的我們互相對視了一眼。
我又向地窖裏問道：“下麵就你一個人嗎？”
半晌，地窖裏傳來回答：“是，就我自己。”
我再次對地窖裏的人說：“上來說話吧，放心，我們也都是來躲災的，不是壞人。”
地窖裏沒有動靜。
“上來吧。”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更加誠懇。
終於，地窖裏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接著，裏麵慢吞吞地爬出一個人，一個女人。
這是一個中年女人，大概不到四十歲。她一米六二左右的身高，穿著一件紫紅色的T恤衫，上麵滿是灰土，破舊不堪。下身穿著條牛仔褲，蹬著一雙膠鞋。一張臉上髒兮兮的都是土，也不知道多久沒洗過臉了。看著麵前的四個人，她仿佛有些害怕，囁嚅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我問：“是你拿了我們車裏的吃的？”
女人點點頭，輕聲答應了一聲：“嗯……是。”
看她有點太緊張了，試著安慰她：“沒關係，我們的食物還有不少，你要是現在餓的話，我們可以帶你去吃東西。”
女人看看我，又低頭看了一眼我手中的匕首。再看了看站在麵前的手裏拎著各式“家夥”的人，沒動也沒說話。
我們被她看得有點尷尬。手裏拎著刀具武器圍住一個女人，還在跟她強調自己的善意和無害，這確實有點不太像。
楊光首先放下了手中的鐵錘，道：“大姐你別害怕，我們隻是在這避難的。住了幾天也沒發現這裏還有別人。今天發現放在車上的東西不見了，我們怕有安全漏洞才在院裏找上一找。你是什麼時候躲在地窖裏的。”
或許是楊光看起來比較斯文，女人放鬆了不少，答道：“你們來之前，我就在這了。”
鄭朗也扔下了手裏的鐵鍬，道：“可真有你的，居然藏這麼久，我們在這住了這麼多天一點沒發現你，你說你好好的幹嘛非藏起來？”
女人似乎看出了我們真沒惡意，開始與我們交談了起來。
她叫周丹，談話的時候我們都叫她周大姐在山下的一個小村裏住，是地道的農民家庭。氣候的原因，東北的農閑期很長，而在長達小半年的農閑期裏，很多人耐不住清閑，愛給自己找點樂子。幾年前，周大姐的丈夫學會了賭博，很快好賭成性。於是家裏的日子每況愈下。隨著丈夫賭癮越來越大，家裏也越來越難見到丈夫的影子。周大姐有個兒子，已經是十幾歲的半大小夥子了。因為家庭氛圍不好一直疏於管教。後來周大姐的兒子也輟學在家。周大姐見兒子小小年紀便無所事事不是個辦法，於是拿出了辛苦的積蓄在省城的一家技校給兒子報了名學習廚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