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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溫暖(1 / 2)

多年後,季無衣一人浪跡江湖之時,他想,如果早點知道當初會在那個眼神裏麵沉淪,是不是早一點就轉身離開,又或者,早一點移開雙眸?可惜,命中注定,越陷越深…...

“繡繡。”

雲繡看向慕逐君,“逐君哥哥,我沒事,反正人都要走了,這些樹也是沒人照顧的,不如…死了好。”

三人登上船,慕逐君想起當初,一襲青衣染血的男子,從冰冷的水中出現,呆呆的望著合歡樹下低眉淺笑,繡著合歡花的少女,一切,恍如昨日。

隻有季無衣一直沉默,他不是個不灑脫的人,早就看透了生死之事,明明不會再有莫名的執念了啊,生生死死,凡人常事,可是他還是很難過,也許是因為這些事關於這個姑娘,她那麼美好,沒有任何壞心思,一笑就能給人陽光燦爛的一天,現在,她的笑容沒有了,她還在笑,卻是強顏歡笑,他知道她是那麼懂事的姑娘,她不想讓所有人替她擔心,所以她想表現出自己很好的樣子,可是,越是這樣,越讓人擔心,她正從心到身,慢慢的分崩離析。

船上的三個人都不說話,季無衣拿出紫玉簫,簫聲戚戚,天空中不時飛鳥略過,卻齊齊飛在船邊,季無衣騰出一隻手,便有鳥停留在他的手臂上。

“萬鳥同悲,季氏大祭司果然名不虛傳。”

季無衣把簫拿在手裏,“小妹,雲繡,要不要玩玩我的簫?”

雲繡搖頭,“我不會吹簫。”

“那要不要玩玩鳥?”

雲繡搖頭,“好吵,我進去睡一會兒。”

季無衣和慕逐君麵麵相覷,“唉~”

安靜的船艙傳出壓抑不住的哭聲,淒厲牽扯人心,慕逐君抓著船舷,“怎麼辦呢......”

“她不想理我,你們倆關係不一樣,你勸勸她看看。”

慕逐君搖頭,“很多事情都不是靠人勸能走出來的,繡繡不想讓我們知道她的悲傷,我們就聽她的吧,不要辜負她的一番好意,她的悲傷也需要發泄,也許發泄出來就好了。”

“她一個小姑娘,為什麼一定要承受這麼多呢。”

“對不起,是我害了她。”

“帝星臨世,血流成河,但是慕逐君,你別無選擇,你要走下去,隻有走下去,才能對得起那麼多人的犧牲。”

“你跟著我們,就是為了所謂的帝星臨世?”

季無衣不回答,望向船艙,“現在她比較重要。”

慕逐君走進船艙的時候,雲繡已經睡著了,眼睛哭的和兔子一樣,慕逐君忍不住心疼,卻又無可奈克,雲繡被動靜驚醒,睜開眼睛,“逐君哥哥。”

慕逐君笑笑走過去,把雲繡攬進懷裏,“困了?多睡一會兒吧。”

“我沒事。”

“嗯。”

“你也沒事吧。”

“嗯,我的燈還沒滅,怎麼會有事?”

雲繡在慕逐君懷裏蹭了蹭,“嗯,都要好好的。”

季無衣站在船艙外,無奈的歎了口氣,他,也是沒得選的,可是沒人說啊......

臨安,禁軍統領府邸。

崔衡半靠在涼亭的竹榻上,麵前石桌上放著合歡熏香,記得那年心灰意冷離開宓氏之時,崔衡第一次學會了殺人,那是莽山腳下的一個小村莊,崔衡借宿了一宿,那是一個民風古樸單純的小村落,家家夜不閉戶,也沒有盜賊,奇怪的是,那夜村裏竟然招了賊,小賊偷走了的是崔衡借宿人家的僅剩不多的錢財,還殺了人。那戶人家隻住了兩個老人,崔衡記得,老頭兒慈眉善目,背有點佝僂,他在村口徘徊,是老頭熱情的邀請他去家裏住宿,還要妻子拿出家裏不多的米給自己熬粥,那老夫人也是個善心人,說他與他們的兒子一般大,還送了自己親手給兒子做的衣袍給他,崔衡第一次,在父母死後感受到溫暖,崔衡握著手裏的合歡花發簪,離開宓氏的時候沒有帶多餘的錢財,這支發簪勉強值一些錢,便打算第二日送給這對夫婦也算是報答他們留宿贈袍之情,何況,這支簪子本來就是送人人家不要的,自己再留著,也隻是讓自己難堪,也隻是徒增傷感。可是一個晚上,天翻地覆,這夜,崔衡睡的很香,他還記得自己多年沒有夢到的父母入了夢來,那時候的自己還是郴州小商人的兒子,父親總是在外麵經商買賣,母親陪著自己,教自己讀書習字,給自己做衣服唱歌,崔衡夢到,這天父親比預計的時間早一天回到了家,家裏人都措手不及,母親忙叫人燒水讓父親去洗澡去去身上的黴氣,父親笑著把自己抱起來,問最近功課做得怎麼樣,還誇獎自己自幼聰慧不久後就可以去參加科舉光耀門楣,母親問父親晚上要吃什麼,父親溫柔的說想喝粥,母親說家裏煮粥的米不多,便全部拿出來,母親親自下廚,一家人圍著桌子吃得很開心,母親問自己要不要再喝點粥,這時候崔衡在睡夢中被屋外的喧嘩聲吵醒,披衣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