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驀然回首處(1 / 2)

荷蕊移動蓮步,腳踝上的鈴鐺宛如流水淙淙,沒有人注意到她閃身到珠簾後有何不妥,她抬起纖細的腳腕,直直踩在了七弦琴上!弦斷,琴聲斷!荷蕊又轉著圈出了珠簾,舞蹈繼續,沒有伴樂,她依舊可以做到風姿絕代,看客們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雲繡幾人注意到珠簾後的身影落寞的站了起來,抱著琴,退下了舞台,雲繡示意慕逐君和季無衣一起跟過去,後台,少女麵無表情的坐在地上,被弄斷弦的琴被她抱在懷裏,像是一個死去的愛人。

“你還好吧。”雲繡道。

少女抬眸看了看他們幾人,“幾位如果是看表演的話,還是去前台吧,這裏不方便。”

“姑娘,我是想,你的琴壞了,你的心情一定不好。”

“沒關係,多謝姑娘,習慣了,我是這裏最下賤的樂伶,荷蕊則是藝妓,客人都喜歡她,她得的錢多,自然囂張一點,我忍忍就好。”

一句忍忍就好,更多的是心酸無奈。

“她為什麼針對你?”雲繡問。

“不過是為了怕我搶了她頭牌的位置吧,樂坊和妓館是一起的,我剛來這裏的時候,因為一首《生查子》招攬了很多的客人,她感到了威脅。”

原來如此,二十歲的雲繡聽了靜安的這番話,終於明白,世間諸事,不過為利而往,排擠別人,隻是為了自己能更好的生活,這能說是自私麼,也許是的吧,但這也是人世間的生存法則,一切都是那麼的無可厚非。

“姑娘,也許在下可以幫你修好你的琴。”

“公子說的可是當真?”靜安的眼眸突然一亮,“此琴乃是家母親手砍紫竹製成,弦也是用最上乘的冰蠶絲,公子如果能修好這琴,靜安感激不盡。”

慕逐君淡笑著搖搖頭,“粗通音律,也便勉力一試。”

靜安答應明日將琴送到旅店讓慕逐君修繕,而後三人離開。

漫漫長街,俗世煙火,雲繡有一瞬間的恍惚,究竟是煙火迷了自己的眼,還是自己迷了煙火的眼?人這一生是如此的奇妙,譬如月旬之前,雲繡還在岸邊合歡樹下刺繡,現在卻身處郴州最熱鬧的長街,譬如當初還是孑然一身,現在卻和慕逐君手牽手遊長街。雲繡突然歪過頭問,“逐君哥哥,你說,這世上到底有沒有白頭到老?”

“為什麼這麼問?”

“就像花神啊,你說花神是不是就能和花兒白頭到老?”“不。”雲繡自己搖搖頭,“花神不會老去,可是花會老,花有季節,從長出小花苞到開出鮮花到花謝落入春泥,花用一生陪伴了花神一世,但是花神的歲月太長了,早就不能用生生世世來計量…”

“繡繡。”

“逐君哥哥,以前,我一直以為我能和爹爹一直在一起,我想過,以後嫁人了也不離開爹爹,可是現在爹爹死了,可見世上沒有誰能陪誰一輩子,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一天你要離開我,你一定要告訴我。我隻有一個要求,我不想讓自己不明不白的被拋棄。”

慕逐君伸出手抱住她,“傻丫頭,我怎麼會離開你?這世上當然有白頭到老,隻要我們一直在一起,就誰都沒辦法分開我們,知道嗎?”

雲繡縮在他懷裏,很暖和,“那逐君哥哥,如果有一天我離開你了,你也不要難過,你可以把我忘了,然後過得好一點。”

慕逐君感到一種異樣的心悖,“繡繡你不要嚇我。”

雲繡伸出手握住長袍下麵慕逐君的手,“逐君哥哥,隻要我可以,我一定一直陪著你,隻要你需要我陪著。”

“走了走了,那邊有猜燈謎,你倆一起去看看。”

季無衣大大咧咧分開兩人,“少膩歪,這都沒成親呢,摟摟抱抱傷風敗俗啊,不忍直視…”

郴州城樓下,高懸幾排絲帶,上麵掛滿各式花燈,花燈的流蘇上係著燈謎,聽這裏的人說,每當花神節時,城門下總是會聚集很多的文人,在此賞花燈猜燈謎吟詩作對。

“今日花神節,諸君可以一展文采,大家都可以猜猜這些燈謎,答得多的有重獎。”說話的是郴州知府甄喚。

慕逐君卻是神色一變,“這知府是臨安太守的小兒子,當年父皇駕臨臨安府的時候他見過我。”

“那怎麼辦?逐君哥哥,要不我們回去吧。”

“你不想看看燈謎麼?”

雲繡搖頭,“想是想,可是逐君哥哥,現在你在他們眼裏就是個弑父殺君的罪人,要是他見了你,會傷害你的,不行,我不要看燈謎了,我們還是走吧。”

季無衣看著宓雲繡這樣,不知哪裏冒出來一股火氣,“怕死也得死!”劈頭蓋臉朝雲繡吼了一聲,然後甩了袖子就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