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繡下來的時候,季無衣正東戳一筷子西戳一筷子玩的不亦樂乎。
“你餓死鬼投胎啊,吃這麼多!”
季無衣淡淡瞥了她一眼,“這些天湯湯水水喝得太多了,我需要多吃點好的補補。”
暗指雲繡這些日子每天以各種變態到慘無人道的方法逼他喝下各種雞湯鴨湯鵝湯魚湯,真正做到了補血補腎不肝補胃,“大概是最近補得太好了,器官都很舒服,所以現在想吃的就更多了。”
“……,狗咬呂洞賓!”
宓雲繡抽了張凳子在旁邊坐下。
季無衣咬了口肉包子,湯汁濺出來,雲繡默默的端著小餐盤離他遠一點。
“不用這樣吧。”季無衣砸吧砸吧嘴,又一大口,湯汁四濺。
“喂,你下次吃東西能不能稍微注意點你的儀表啊,像逐君哥哥那樣,斯文一點。”
“唔~”季無衣塞了一嘴巴的包子,好不容易嘴巴留出來一條縫,“對,他斯文,斯文的貴少爺現在和美貌樂姬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彈琴作樂。”
“你不要胡說,逐君哥哥隻是和靜安一起切磋琴藝。”
“嗬,那改天要不要我們倆也關在一個屋子裏麵一起切磋切磋琴藝?”
“我們倆,改天我和你切磋武藝吧,看我不拿把菜刀削了你的頭!”
樓上琴聲飄蕩至樓下,季無衣撐著頭,“我是沒覺得這琴有什麼好教的,我說小妹啊,這靜安琴藝本來就不錯,何必求著慕逐君去教她,你可是小心點啊,別還沒過門丈夫被人搶走了。”
雲繡瞪著眼睛,季無衣幹幹的笑,仿佛感受到了危險的氣息,“其實也不用擔心,我妹妹如此的花容月貌,那靜安自然比不上啦,我就不覺得哪個男的不長眼不喜歡我妹妹。”
“哦?言外之意你也喜歡我的繡繡咯。”黑色祥雲衣角閃至眼前。
“逐君哥哥。”
慕逐君今天隻簡單的用一根黑色短帶在發尾打了個結,黑色衣袍寬大,顯得臉更加的棱角分明。
“無衣不如回答一下我剛才的問題。”
“我妹妹,我自然是喜歡的。”季無衣抽出折扇,“小妹,是吧。”
雲繡暗自在桌下掐了季無衣一下,季無衣吃痛,強自在臉上笑,“我妹妹這麼…這麼有個性,怎麼會不喜歡。”
雲繡卻撇了他去看慕逐君,“逐君哥哥,靜安呢?”
“她在樓下練曲,有點餓了,我就先下來了。”
“剛才你在教她彈什麼?”
慕逐君夾了一塊梨花糕,“《廣陵散》。”
季無衣插話,“這廣陵散不是在晉代嵇康手裏就失傳了嗎?”
“可是我們西慕國宮中還有一本古遺譜,當年母後愛琴,父皇遍尋天下名士,從一個穿白狐裘的男人手裏得到了這張琴譜,我見靜安琴彈得好,那梨花木的古琴也是稀有,倒是也不辱了這琴譜。”
雲繡也不太懂音律,總覺得不想談論這個話題,便道“我們什麼時候走啊。”
季無衣好看的桃花眼眨了眨,“小妹啊,哥哥我這身體還沒有養好,再說這裏不是挺好玩的嘛,多呆一會兒唄,正好讓你的逐君哥哥把曲子完整交給人家姑娘呀。”
雲繡也就不說話了。
下午,樂坊管事急急地跑過來找靜安,靜安正在練琴,“靜安,快幫我想想辦法,荷蕊,荷蕊出事了。”
原來今早荷蕊起來接客,看到同院的紅梅陪著李員外進來,荷蕊最近都沒有接到客,心情不好,覺得連小小的紅梅都可以騎到自己頭上了,氣不過,扭了腰就上去纏住李員外,硬是在紅梅和李員外進了屋以後把紅梅趕了出去,李員外也不惱,畢竟這荷蕊是整個妓館的頭牌,荷蕊為李員外跳了舞。期間那李員外更是直接動手動腳,一場舞結束,荷蕊已是嬌笑著倒在李員外懷裏,荷蕊隨手拿過桌上的酒杯送到李員外唇邊,他就喝了下去,沒過多久,李員外竟是七孔流血,死了。和李員外一起來的還有通判柴非,一時之間名妓毒酒殺人之事傳遍郴州,荷蕊被收監關押擇日處斬,妓館也被迫關了門。
靜安道,“若是這事真的是荷蕊做的,殺人償命,誰能救得了她呢?”
管事抹了一把淚,“可是荷蕊是我們這裏的花魁啊,要是荷蕊不在了,日後,郴州還有我們的立足之地麼?”
靜安看了看自己的琴,“媽媽要我怎麼做,我去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