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才開始一天,意外的就在第二天結束,其他國很多王孫見如此場麵,深知這件事自己是撈不到好處了,當場叫仆人收拾了東西回國的大有人在。
外界謠傳吉雅公主放蕩形骸,愛上一個樂師,因為樂師拒絕了她,她就自己謀劃了這一場比武招親,故作姿態的戲弄各國臣民,把各國玩弄於鼓掌之間,百姓也有頗多微言,言明皇室算是擺了季無衣一道,分明算是搶親。吉雅也是後悔不已,後悔自己在人前就這樣說出喜歡季無衣,卻就這樣被無情的拒絕了。
吉雅摸了摸臉頰,被皇兄打的巴掌痕還是那樣的生疼,皇兄從小就不舍得碰她一下,剛才隨她到了殿裏,抬手就是一巴掌,“前些日子說喜歡慕逐君,現在當著眾人麵就說你喜歡季無衣,我怎麼有你這麼個輕浮的妹妹,簡直丟盡了我南夏皇室的臉!”
丟臉嗎,自己也是這麼覺得的,吉雅被皇兄突然的一巴掌打翻在地上,“皇兄,是我的錯。”
當初說喜歡慕逐君,被慕逐君拒絕,皇嫂皇兄輪流出麵,均被拒絕,她覺得不甘覺得屈辱,可是現在被季無衣拒絕的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無關於麵子,她失魂落魄的坐在宮門口的秋千上,心是那種被人摔在地上碎成一片一片的感覺,她想起將要墜落比武台時的那個懷抱,白衣男子玩世不恭的笑,初見時就有的毫不留情的嘲諷,一次次的戲弄,原來,他已經用一種她曾經以為自己不會喜歡的完全不同於英雄的痞痞的方式,把他種進了她的心裏,原來隻有到這種時候才會發現自己的心啊,可是,何以才能讓他的眼裏有她,如同慕逐君的心裏有宓雲繡一樣呢?遊廊處吵吵鬧鬧,隻聽丫頭小瑩在說,“殿下,殿下,公主現在不見人,您還是請回吧。”
“殿下,殿下公主休息了。”瘦弱的身影出現在眼前,吉雅連眼皮都不高興抬一下,索性躺著裝睡。
卻發現自己的眼睛濕潤一片,坐起來,朝代歆笑,“讓你看笑話了。”
“你還沒有走啊,來看我這個放蕩的公主嗎?恐怕現在在諸國之中是聲名狼藉了吧。”
代歆蹲下來,顯然這個動作他做著已經很吃力。
“吉雅,你是不是很難過?”
吉雅抹了一把手背,“是啊,難過死了,我的院子你都能進來了。”
向後一看,代歆的侍衛滿滿站了一個遊廊,還真的不少,想想也是,這麼弱的皇子,一定是需要很多人的保護的。
“吉雅,跟我走好不好?”
吉雅看他目光灼灼,想笑,卻比哭還難看,“殿下,以為我傻嗎?吉雅哪裏值得你如此低聲下氣?”吉雅擎著一絲冷笑,“你我初見,坦白講,我不認為以你的氣質會喜歡我這種女子,不過是為了皇兄許諾的我南夏的兵權吧。”
代歆的臉刷的白了,“公主怎可如此汙蔑在下。”
“是不是汙蔑你自己清楚,我言盡於此,殿下自便,不用我再踹你一次吧。”
“公主,我等你回心轉意的那一天。”代歆在侍從的攙扶下起身,眼神閃過狠厲決絕,吉雅自然是看到了他的目光,一笑置之,在他要邁出大門的時候,隻聽身後女子道,,“希望以後不要再見麵了,殿下。”
季無衣側坐在圍欄上,白色衣角長長的垂至地上,展現出別樣的瀟灑不羈。
他長睫垂著,靠著柱子,好像睡著了。
季無衣一步一步,順著蜿蜒的暗河,看不見點點星光的地方,踏向地牢深處,手裏的紫玉簫一明一暗,照出蒼白的臉色,有點慎人,這樣的場景,季無衣的心卻是慢慢的定了下來。
有著紫黑色眼眸的血蟒盤桓在地牢中央的雕龍石柱上,看見他來,“吾友,何以如此悲傷。”
“前路迷茫。”
一道紫色光刃射在額頭,季無衣閉上眼睛,感覺淡淡的氣息流入自己體內,隻聽長蛇道,
“從愛生憂患,從愛生怖畏。
離愛無憂患,何處有怖畏。
是故莫愛著,愛別離為苦。
若無愛與憎,彼即無羈絆。”
血蟒穿透亙古的聲音,讓季無衣為之一蕩,仿佛千年前有這樣一個女子,為情所困,永墜輪回。
“吾友,切勿動情,毀己傷人。”
季無衣聞到空氣中的淡淡木槿花香,睜開眼,天上繁星點點,卻哪裏有長蛇的身影?
腦海裏那些話卻是那樣清晰,久久盤桓不去。
…是故莫愛著,愛別離為苦。若無愛與憎,彼即無羈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