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逐君道,“無衣,你覺得,你會更喜歡現在的自己,還是十年後的自己?”
“十年後我會變成什麼樣我不知道,但是現在有你們,有我想守護的,有我喜歡的,如果一直過這樣的日子我不後悔,至少比起十年前我的生活好多了。”
“季無衣!”熟悉的聲音,一抹紅影閃到眼前。
慕逐君的登基大典後,吉雅就跟著季無衣住在了宮裏,隻是之前她的精神不穩定,季無衣不敢讓她出來,直到最近她的精神好轉,除了忘了這些人以外看起來沒有問題。
吉雅搖著季無衣的手,“我皇兄有寫信過來嗎?”
季無衣點頭,“嗯,來問過你的現狀,很好,我幫你回過消息了。”
吉雅放開他的袖子,“皇兄什麼時候來看我啊,我想他了。”
慕逐君道,“吉雅公主,住在這裏不好嗎?”
吉雅搖頭,“不是,我想皇兄了,還有,夢裏有個人,他站在一棵藤蔓樹上摘果子,我挺擔心他的,他對我很重要。”
“摘果子?”雲繡問,“是不是有一條河?”
吉雅點頭,“是,好漂亮的花,可是他們都說那河邊的花有問題,吃了會讓人懷孕。”
季無衣愣了,“難道她的記憶要恢複了。”
吉雅四處看看,“雲繡姐姐,你在幹什麼呢?為什麼手上拿著劍啊。”
雲繡轉頭,“我把吉雅的名字也加上去。”
慕逐君和季無衣的眼神都聚焦在雲繡身上,沒有人注意到吉雅坐上了那個秋千,蕩了起來,然後一瞬間,被甩了出去,直到“嘭~”的一聲,雲繡手裏的雅字還沒刻完,季無衣和慕逐君急急忙忙去看吉雅,她跌在地上,手背上腳踝上都被蹭破了。
“吉雅,痛不痛啊。”季無衣心疼的把她抱在懷裏,像在嗬護一個易碎的瓷娃娃。
“季無衣。”
季無衣把吉雅稍稍拉遠一點。
“無衣。”
“吉雅,你,你記得我了?”
一個人說話的方式表現她的感情,感情和記憶掛鉤,在吉雅那句季無衣出口的時候,仿佛記憶閘門打開,季無衣看到那個粗粗咧咧的南夏公主在朝他微笑。
“無衣,逐君,雲繡,我是不是忘記了很多?”吉雅問的小心翼翼。
“吉雅,你還記得代歆嗎?”
吉雅低著頭,“我們分開吧,我配不上你了。”
一時之間,季無衣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一直以為,吉雅失去記憶是上天對她的不公平,直到這一刻,突然覺得吉雅一直失憶也很好,至少不用自己把自己困在殼裏麵,別人永遠走不進去的殼。
“吉雅,過去了,都過去了。”季無衣伸手抱住她,
“無衣~”吉雅也緊緊的擁著他,淚濕無衣的肩頭。
季無衣回頭對慕逐君和季無衣說,“我先帶吉雅回去,找風雪給她看看身體。”
慕逐君點頭,走到那個秋千前,突然皺起了眉頭,“繡繡,你過來看,這個秋千被人故意砍斷過。”
一道長長的劃痕,很顯然是刻意的。
“那人的目的是要讓我死。”雲繡的心裏泛起一陣惡寒。
慕逐君攬住她的肩,“不怕,有逐君哥哥在。”
風雪給吉雅檢查一切都沒有問題,季無衣懸著的一顆心也放了下來。
扶珠去給吉雅煎一些寧神的藥,卻無意聽到鄭妃宮中兩個人在說話。
“真是沒想到,你居然會打主意到那隻秋千上,可惜,棋差一招,沒弄死宓雲繡,倒讓吉雅恢複記憶了。”
“你也好不到哪裏去,你的《妖蠱八式》也練的半死不活吧。”
扶珠一驚,偷偷趴在窗戶上聽。
裏麵的聲音卻漸漸低了,突然她感覺到身邊有人,一道寒光閃過,扶珠看清來人,“拉~”倒在了地上。
“你還真是絕情,你的下人也殺得這麼不留情。”
“放她出去,後患無窮!”
一夜雨下,扶珠被扔在花園的合歡樹下,死不瞑目。
第二天雨停,宮人才發現了扶珠的屍首,吉雅悲痛異常,更是一蹶不起,一直臥病在床。
接連發生事情,宮裏最近一直處在陰沉的狀態,慕熙的孩子在這個時候出生,為了衝喜氣,慕逐君給孩子取名慕衡越,取恒悅的諧音,並在宮中大辦宴席,季無衣作為風雪的哥哥,隨手畫了一幅水墨丹青給自己的小外甥做生辰禮。
雲繡笑,“沒想到無衣還會畫畫啊。”
“那是,本大祭司畫人物更好呢。”
慕逐君笑,“下次你給雲繡畫一幅吧。”
季無衣欣然應允,沒有人知道,他畫了好多幅雲繡的肖像,各種神態的都有。
在生日宴上慕逐君封尚在繈褓之中的慕衡越為鎮江王,領臨江周邊百裏地,由此算起,臨江王一家竟是占了西慕國土地的五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