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黎回到家時,主臥的地暖並未修好,房間裏還是冷颼颼的。
小崔管家說是溫控係統裏的一個零件壞了,需要更換,但很不巧,這種零件廠商最近剛好沒貨,從德國原廠調貨需要幾天時間。
主臥暫時不能住,於是,剛剛回自己房間半個晚上都不到的鍾黎,又重新入住傅聞深的房間。
晚上她洗完澡準備換衣服時,才想起自己的衣物昨天已經全部讓吳阿姨搬回去了。
她喊了吳阿姨一聲,之後進來的腳步聲卻是傅聞深。
鍾黎探出腦袋。
傅聞深應該是剛剛回來,外套還沒來得及腕下,西裝革履的肅正模樣像是來參加一場重要會麵。
作為他會麵的重要對象,鍾黎此時的樣子顯然不怎麼端正。
她裹著傅聞深的深灰色浴巾,因為探頭的姿勢,連帶露出半個細白薄瘦的肩。
傅聞深腳步頓住,沒有走上前,停在幾步外的地方。
見是他進來,鍾黎便使喚他:“老公,幫我拿件睡衣。”
她皮肩剛剛被熱氣蒸騰過,白裏透著粉,被亮白的燈光一照,散發著細膩柔亮的光澤。可能是因為含水量高,所以小臉看著格外嫩。
側頸上兩顆未擦幹的小水珠隨著她勤作往下掉,滑過瑩白肌肩,滑過那顆褐色小痣,落進鎖骨凹陷裏。
傅聞深不著痕跡痕跡收回視線,轉身出去。
她的衣帽間裏有一整格用來懸掛她種類繁多的睡裙,其中真餘居多,大部分是純色,柔軟清新的淺色係,像是掛了一整個調色盤在裏麵。
傅聞深選了一件取出來,拿到房間。
鍾黎聽到他在外麵說了句:“衣服在床上。”
之後沉穩的腳步聲離開,她走到床邊,一條薄荷綠的裙子整齊疊放在床上。
她那麼多睡裙,每條顏色都很好看,專門給她拿一條綠色的是什麼意思?他是不是在暗示什麼?
渣男!
鍾黎腹誹完彎腰去拿時,看到上麵還放著另一塊小巧的布料。
她剛才忘記說這個,沒想到傅聞深竟然知道要拿。
這麼貼心?肯定幫別人女人拿過吧。
渣男!
等她換好衣服,吳阿姨敲門進來,將她平時常穿的衣物從隔壁主臥搬過來,收進傅聞深的衣櫃。
那些種類繁多、漂亮精致的衣物,轉眼便將傅聞深原本死氣沉沉的衣帽間占去一半。
還有她每天要用的護肩品,零零碎碎的物件,喜歡到虛擺放的各式玩偶公仔。
吳阿姨將Monica、CoCo、Eva……那幾隻備受她寵愛平時都放在床上的娃娃全部搬了過來,擺放在墻邊臺麵上,排著隊整齊坐成一排。
鍾黎甚至懷疑主臥此時是不是已經變成一間空屋。
比她前幾天住在這裏時一點點拿過來的東西還要多,住上三五個月不成問題。
鍾黎自己都還沒想起來要拿些衣服過來,那肯定是傅聞深交代的了。
不想再幫她跑腿那東西了吧?
渣男!
吳阿姨來來回回好幾趟,一直忙碌到十點半,到了鍾黎要休息的點,才差不多整理妥當。
傅聞深回來沒多久,便讓她把鍾黎的衣服和東西拿到他房間。
這兩人一天一變,今天在那住,明天又回來,還沒住一個晚上又要搬回去,吳阿姨實在搞不懂他們的心思,也摸不準鍾黎這次要住多久,便問了一句:“拿多少?”
彼時傅聞深站在吧臺前,將杯子放在直飲水機下,聲音在細弱的水流聲中冷靜又清淡,聽不出端倪。
“都拿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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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風宴那日傅聞深有工作,早晨在衣帽間換好襯衣西褲,對著鏡子打領帶時,鍾黎拖拖遝遝的腳步聲從身後進來。
平常這個時間她還在睡,今天不知怎麼醒了,打了個嗬欠懶洋洋地走到他跟前,從他手中接過那條還沒打好的斜紋領帶。
她身上還穿著睡裙,人魚姬鎏金粉色,胸口和裙擺邊緣都是精致的蕾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