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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痛殲日寇(二)(1 / 3)

曾夫子對著山崎大佐,狂罵不止。

那天曾夫子本來是能安全回到米糧城的,他和汪校長帶著兩百多號群眾,跑過石橋,跑到劉集為譚威銘助威,那場麵真是壯觀,曾夫子現在想起來,仍然激動不已。聲援持續了一個多小時,他們接到來自孟兵糧的命令,說鬼子正在四處抓人,要他們火速撤回米糧城。

曾夫子衝傳達命令的人高聲朗誦了一首詩:

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拋

朗誦完,曾夫子就又往熱鬧處去了,氣得那人在後麵連連跺腳。他們先是到了亂石崗子,一看戰鬥打得如火如荼,曾夫子又詩興大發,誦讀了幾句嶽飛的《滿江紅》。

一顆炮彈從他頭頂飛過,曾夫子真就沒有躲,那個時候他真有一種為國捐軀的衝動。“來吧,讓炮火更猛烈些吧,我要用自己的血肉之軀,做最牢固的盾牌。我要用這清白的雙手,為侵略者掘墓。”曾夫子唱著,真就把雙手舉起來,又有一顆炮彈飛過,這一次差點就擊中他的頭。曾夫子感覺自己的頭發點燃了,他跑向前麵,跑進陣地,嘴裏大聲喚著:“同胞們,中華民族已經到了最危險的時候,日本軍國主義的鐵蹄,已經踩得我中華大地到處呻吟。”

兩個國軍弟兄撲過來,將他扭出陣地,曾夫子不服氣,被那個國軍弟兄狠狠扇了一耳光。

“馬上離開,這裏是前線!”有人跑過來,口氣嚴厲地命令他。

曾夫子認得那人,是負責馬頭橋的侯四。

“候團長,你是好樣的!”曾夫子衝侯四豎起了大拇指。

“把他給我拉出去!”侯四衝手下恨恨說了一句,轉身投入到戰鬥中去了。

曾夫子覺得很失望,他滿懷信心地來,卻得不到理解,得不到響應。

後來他被負責劉集治安的幾位兵爺用槍把子趕出了劉集,曾夫子不願意回去,再說沒見到汪校長的麵,也不能回去。

於是他二次過了石橋,逢人就問,見過師範學校汪校長沒?

那時候劉集真是亂極了,石橋被擠得水泄不通。

有往米糧城那邊擠的,也有往劉集這邊擠的。

曾夫子覺得這些人都沒有骨頭,怎麼能隻想著自己逃命呢。

今天你可以逃到米糧城,明天呢?鬼子的野心比天大,想吞下整個華夏,你能逃到哪裏?

曾夫子順著女兒河,一路往下找,後來他遇見了幾位師範學校的學生,學生們也在找汪校長,有個留長辮子的女學生告訴曾夫子,汪校長可能跑到黃花岡那邊找他的孫女去了。曾夫子心想不好,汪校長怎麼能到處亂跑呢,孟兵糧孟縣長已經說,鬼子的特務正在暗處活動,隨時都有可能衝群眾下手,汪校長應該小心才是。他把孟兵糧的話跟幾個學生重複一遍,特意叮囑那個留長辮子的女學生,要她立刻趕回米糧城,千萬不能再學林建英。女學生說了一句,曾先生你也保重,就跟著幾位男同學走了。如果曾夫子跟幾個學生一道回來,是不會出事的。可惜他心裏急汪校長,他必須找到汪校長,結果,他跟汪校長一起,被山崎的黑鷹小分隊抓了回來。

“山崎,你個倭寇,侵略者,你的陰謀不會得逞!”

曾夫子一邊痛罵山崎,一邊不停地給邊上的汪校長打氣。

汪校長已被小鬼子折磨得奄奄一息,如果不給他鼓勁,曾夫子怕他會死掉。

山崎像欣賞馬戲似的,欣賞著曾夫子。等曾夫子罵得差不多了,他才說:“曾先生,你罵累了吧,要不要下來喝口水?”

曾夫子被山崎吊在一棵樹上,汪校長也被吊在一棵樹上,離他們不遠,是五個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姑娘,其中就有汪校長年僅16歲的孫女。

“頭可斷,血可流,想要我曾夫子背叛自己的祖國,做夢!”

“哈哈哈哈。”山崎一陣大笑,他還從沒見過這麼好玩的人,山崎認為,自他到支那,曾夫子是他遇到的最好玩的一個人。

這個人看似儒雅,其實他比軍人的骨頭還硬。從抓來到現在,山崎已想了不少辦法,可就是撬不開他的嘴。

“曾,你若說出十八洞,不但你可以回去,她們,都可以回去。

”山崎抱著最後一線希望,指著邊上五位姑娘說。

樹上吊著的曾夫子也還以大笑,笑完,他說:“小鬼子,想讓我做漢奸,門都沒有。要殺要剮,來痛快點,你爺我不怕!”

山崎失望得蹙起了眉,看來,不來硬的,他們就不知道大日本帝國軍隊的厲害。山崎決定殺雞給猴看,他要拿曾夫子的頭,從另外幾個支那人嘴裏,換出十八洞來。

“來人!”山崎衝自己的隊員吼了一聲。

兩個黑鷹隊員咚咚咚跑到了山崎麵前。

“把和田君請出來,我要讓他協助我。”山崎獰笑著說。

不大工夫,任天行被兩個黑鷹隊員帶了過來。乍一看,任天行像是變了一個人,神情灰暗,麵容倦怠,腿腳也沒以前靈便,都是山崎害的。剛剛結束的那場審訊,差點要了任天行的命,若不是倉野正雄暴露,任天行的災難還不會結束。現在雖說是解除了懷疑,但是他的行動仍然受約束,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在帝國軍隊中受到優待。

他是個可疑分子,這是山崎給任天行下的定語。

“和田君認得他不?”山崎用馬鞭指指樹上吊的曾夫子,問任天行。

任天行搖搖頭,目光似乎有意識地躲避著曾夫子,害怕跟他正視。

曾夫子一看山崎叫來了任天行,張口就罵:“狗漢奸,你還有臉活著?你跟三姨太沆瀣一氣,做日本人的走狗,你會遺臭萬年!”

任天行臉上赤一道白一道,忍氣吞聲地跟山崎說:“大佐叫我來,有什麼事要做?”

山崎收起臉上的獰笑,道:“我把他交給你,你要是從他嘴裏問不出十八洞,他就得死,你明白不?”

任天行麵部表情一動,旋即又換了一副表情說:“大佐,這個人不可能知道十八洞。十八洞是屠翥誠的秘密,外人很少知道。”

“真是這樣嗎?”山崎盯住任天行,同樣的話任天行已說了不下十遍,但他就是固執地認為,一定有人知道十八洞。

任天行點點頭,他點頭的樣子看上去真像一個漢奸。

曾夫子又開口了:“狗漢奸,你把小鬼子引到米糧城,讓米糧百姓受苦,米糧人民會把你碎屍萬端!”

任天行抬起頭,衝樹上吊著的曾夫子狠狠剜了一眼,此人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啊,任天行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山崎的目光在任天行臉上盯了很久,突然說:“那就把他殺了,和田君你親自動手。”

任天行驚得往後縮了一步:“使不得,大佐,使不得啊。”

“嗯?”山崎鼻子裏重重哼了一聲。

“這些人留著都有用,他們雖然不知道十八洞,但他們知道怎麼過米糧山,留著他們,給皇軍帶路。”

“帶路?”山崎重新抬起目光,盯住曾夫子,就在任天行暗自鬆下一口氣時,山崎突然又說,“不,我要他死,現在!”

曾夫子被兩個黑鷹隊員從樹上放了下來,手還反捆著,不過兩條腿能動了。他往任天行這邊挪了幾步,怒視住任天行:“狗漢奸,怕了是不?小鬼子讓你殺自己人,不敢是不?”

啪!任天行掄起胳膊,甩給曾夫子一個響亮的嘴巴。

曾夫子嘴角流出血來,他啐了一口:“打得好,狗漢奸,有本事你衝小鬼子也來一個啊,跟自己人耍什麼威風?!”

任天行又甩給曾夫子一個嘴巴。這一巴掌甩得重,曾夫子咧著嘴,說不出話來。

山崎噌地抽出腰間的刀,遞給任天行:“和田君,現在該你審問他了,讓他說出十八洞。”

“大佐……”

“和田君要違抗命令?”

“不,和田的意思是,要把他們送到司令官那裏,讓司令官來決定,他們是該死還是該留。”

“你?!”山崎臉上的表情僵住,任天行這番話,等於是警告他,別人是沒有權力處置支那人的,決定支那人生死的權力隻能在宮田司令官那裏。

兩個人正僵持著,就有黑鷹隊員跑過來,對著山崎耳朵低聲嘀咕著什麼,山崎像是很吃驚的樣子,臉上有一抹憤怒在迅速擴展。等那個隊員說完,山崎的臉色又恢複正常。他衝任天行說:“和田君說得對,應該把他們交給司令官。”然後,他轉向汪校長和五個姑娘,“把他們統統綁起來,連夜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