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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愛就愛個放肆(4)(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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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鬧不清自己是置身於冰窖裏還是在火爐裏,渾身的血管在抖,在炸,在燃燒,狙擊槍口被火焰燒紅了。倘若不是我意識到在返回去的路上可能遇到不測,我必將把帶在身上的一百五十發子彈統統傾瀉在這幾個狗男女身上。

當我把少女臂上的繩索割斷,並且脫下迷彩服罩住她那裸露的上肢時,發現她臉上那不失少女嫵媚的容顏已經凍結了。她從容地含笑而去又去而無憾。我借著爐火的光亮,找到她咬斷的半截塊狀物,在洞壁旁的水缸裏洗淨。緩緩地放在她嘴裏。

我背著她走在黑漆漆的路上,路麵凝滯如膠。我心裏狠狠地罵道:這塊繁衍無恥和罪惡的土地,總有一天會被澎湃的洪流所蕩滌。

史春娃――

那是怎樣的一雙目光嗬!

童稚中撲閃著難以忍受的饑餓。饑餓中還含有一種隱隱的嫉恨。

亞熱帶的夕陽象大紅宮燈般輝煌壯觀。流火似的光焰從黛色大山懷抱撲過來,染紅了林莽、山巒和草坡,使矗立著第25號界碑的山梁跳躍著一種抑製不住的熱情。漸漸,燃燒的雲片開始熄滅,跳躍的光斑開始凝固,遠處的林莽披上了一層淡紫色的雲翳。近處的界碑旁的虎掌草、山芝?和齒狀茅草所覆蓋的藍灰色暮靄在沉甸甸地加厚。

隻有在這個時刻,那雙奇特的目光才會從界碑外低窪處茂密的茅草間閃露。當我的目光與她那專注的目光砰然相撞,一聲巨響,一束光焰。同時在我心底迸發,而她的目光便隨之消失。

她到底是個什麼人?為什麼每天傍黑兒才在茅草間閃現?是窺視我方行動?是對我伺機報複?是要向我訴說什麼?這一連串的問號象把把鐵鉤子一樣鉤住了我的心,使我摘不掉又鬆不開,整天墜得人難受。

夜晚的潮氣格外大。大自然也有惻隱之心,天剛黑下來,茅草上和灌木叢的枝葉上便開始淌淚。起初每隔十幾分鍾流一滴,慢慢便撲簌簌連成串,這濕漉漉的夜簡直就是蚊蠓恣肆的世界。被稱為滇南“十二怪”之一的蚊子,個頭大,的確夠得上是“三個蚊子一盤菜”。隻要被它咬上,眨眼間便鼓起個雞蛋大的包。但是這還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小蠓蟲。即便你穿上迷彩服,甚至紮上袖口和褲管。回到營地脫下衣服一看,胳膊上、腿上和脖子裏密密麻麻地撒著一層芝麻粒似的小紅點,再被汗水一蟄,奇癢無比。這時候就得需要用戰士們發明的“拍打術”進行對抗性治療。在我們前沿有這樣一副對聯“蚊蟲叮咬拍打抓撓效果好,螞蝗吸血唾沫當藥更絕妙”。橫批叫作“不信試試”。真有點“黑色幽默”!

界碑四周“鑽天猴”似的信號彈不時升起。這是越軍特工隊虛張聲勢埋下的。紅的、黃的、綠的、紫的,五花八門。亮燦燦的熒火刺破漆黑的夜空,劃出一個個漂亮的弧。燃燒殆盡的彈丸垂落而下,形成了一個個碩大的問號。

“你去巡邏,又不是去拜見丈母娘,帶這麼多東西幹啥?”丁承明見我往挎包裏又是裝罐頭,又是塞壓縮餅幹,這一次還竟然掖了件邊民少女常穿的裙服,惑然地瞪圓了兩個大眼珠子。

“我說兩年兵同誌,怪不得你腦袋上那麼多白發,原來是蒙著腦袋走路瞎操心。咱組長帶這些玩藝兒那叫小雞不撒尿――自然有去處。嘻嘻。”周輝國這家夥鬼機靈,我雖然沒有對他講過什麼,但他似乎猜測出了我的意圖,不僅幫我往挎包裏裝食品而且還特意從山腳下的農貿小鎮買來一些少女用的化妝品及衣物,抽冷子塞進我的挎包裏。

“周輝國,你往組長挎包裏掖的什麼?掏出來!”丁承明象發現敵情一樣,兩眼虎虎地瞪著周輝國。

周輝國見丁承明發脾氣,怕傷和氣地隻得從我的挎包裏掏出化妝品,一梗脖子,壯著膽子說了句:“怎麼啦,又不是避孕套。”

“你給我住嘴!”

“住嘴就住嘴。哼,組長都沒說什麼,你瞪什麼眼珠子!”

“你、你說,你叫組長帶這些女人用的玩藝兒去幹啥?”

“想唆使他去搞腐化墮落,可他媽的這個鬼地方連狐狸都很少是母的。”

“你混蛋!”

“哎,你怎麼出言不遜?’’

“這還是給你講客氣,你要再敢胡謅,當心我拿你當球兒踢!”

“哎,君子動口不動手。你要想動亂,可別忘了咱們組長是全國擒拿格鬥的冠軍。”

周輝國嘻嘻一樂,向丁承明示意地一拍我的微型衝鋒槍:“我說兩年兵同誌,別忘了咱們組長肩上挎的可不是打狗棒,他是去誘敵抓舌頭,懂嗎?”

就這麼一句話,就溝通了我與丁承明內心深處的渠。在我走出水泥被複的工事時,丁承明緊追幾步攆上來特意將一聽糖水菠蘿罐頭塞到我的挎包裏。

戰友之間的心本就是相通的。

界碑旁,低窪處,茅草間,又是那雙奇特的目光:童稚中撲閃著難以忍受的饑餓,還含有一種隱隱的嫉恨,而且又憑添了幾分惶恐。多麼令人費解的目光呀!今天,我必須抓住這個舌頭,去解開這個謎。

今夜不僅黑得早,還黑得邪。當暮色地毯般鋪展開來,界碑處的山崗在灰色海波中剛剛露出寬厚的脊梁便沉了下去,霧靄靄的茅草地也瞬間被溶化。天黑而無風,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兆。

沒出半個時辰,風挾著雨象頭暴怒的獅子凶猛地撲了過去,撕拽、抓撓、咬噬、抽打、殘暴地蹂躪著這塊土地。

這種惡劣的天氣,對於我則是喜憂參半。喜的是因此將會避免越軍特工隊的威脅,憂的是那雙奇特的目光也會因此消失。我立刻緊束衣帶,右手食指緊壓微型衝鋒槍的板機,在一道閃光以後,縱身躍過了界碑。我利用電光的閃頻,一躍一俯,活象隻墨綠色的青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