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
白夭的唇角彎出一個極淺的弧度:“看在九尾嘉木的麵上,奉勸二公子一句,有時眼睛所見,未必是真,好比二公子腰間那塊玲瓏血色玉佩罷,說是血色,本君瞧著,卻是猩紅之色呢。”
白夭的衣袂在風中漸漸消失,九尾嘉言攝於她眉宇之間一股冽冽不可冒犯的清貴之氣,霎時忘了準備了一肚子的苛責之言,凝視著她的背影,眉目間竟有些癡迷。
白夭這個小賤人!今日不僅羞辱於她,還勾引九尾嘉言,白靈心中忿恨,使勁兒掐了掐掌心才咽下這口氣,換上一副柔弱的麵孔輕輕碰了碰九尾嘉言的胳膊,他才回過神來。
日腳漸向西移,暈黃旖旎的夕陽普照在粉牆黛瓦之上,立於屋簷之上,看腳下花草樹木,亭台樓閣,假山水榭,別有一樣美奐美輪的浩瀚之意。
清雲趴在房梁之上,變著法兒的做鬼臉想讓白夭心情好起來。
白夭始終蹙著眉,鬱鬱不樂的樣子。
清雲最後沒辦法,心累的趴在她身邊道:“夭小狐,你娘親也看了,不如我們回吧。”
白夭沉沉道:“從回來那一刻起,我總感覺心中有些不得勁兒。”
當然不得勁兒了,任誰回來見到親人不待見自己都會不得勁兒的,妖狐族的事真是一鍋粥,亂糟糟的。
清雲無奈的歎口氣:“夭夭,別太鑽牛角尖,那些人不值得你費心勞神。”
“不是說這個。”白夭皺著一張小臉。
“還不是這個。”清雲輕哼一聲:“除了這個還能是什麼?”
“說不出來的感覺。”白夭揉了揉太陽穴,溫煦的陽光下有些頭昏腦脹的。
清雲隻當她是為了白家的事難受,直接換個話鋒:“我們是現在回去還是明日告辭?”
“二姐,祖母讓你晚上去瑰霞閣用飯。”白靈如嬌鶯初囀的嗓音柔柔傳上來。
白夭眯著眼打量下去,隻見她晌午被打的臉已然好了,想是九尾嘉言疼惜未婚妻,替她抹了上好的凝顏膏,另換了一身水紅色流彩飛花點翠紗裙,襯得她柔枝嫩葉,嫋嫋娉娉。
白靈顯然比白素要隱忍城府得多,她羞辱過白靈,可是白靈一點都沒有表現出憎恨她的情緒,反而現在還能溫柔的請她去瑰霞閣。
白夭點頭應了一聲:“知道了。”
白靈得了話卻不離去:“妹妹等二姐姐一齊去。”
不知她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白夭向清雲道:“明日再回去罷。”
清雲白眼:“我還有說不的餘地?”
白夭靜靜道:“確實沒了。”
清雲...
白夭跳下屋簷,與白靈一齊向瑰霞閣行去。
轉過白玉石鋪就的甬道,一片妖灼桃花林撞入眼中,幽暗濃烈的桃花香氣襲來,此情此景,白夭覺得分外熟悉。
她不由脫口問:“這桃花香氣以前並非沒有聞過,怎的這兒的格外濃鬱?”
白靈陡然住步,俏麗的容顏露出一個詭秘的笑紋,一雙淺紫的眼睛暗成銀白,磁鐵般吸住她的目光:“自是了,這桃樹是從域外所得,極為珍貴,花香自然非同一般。”
這句話似乎有一種蠱惑人心,催人沉眠的效果,白夭的眼皮沉重,意誌漸漸的昏迷。
白靈攏在袖中的雙手快速結印,如銀水的靈力源源不斷的釋放出來,最後形成一個銀色的繁複圖騰衝出袖外,激起一股激蕩的冷風,竄入白夭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