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賤的花也配在這裏出現?”
“...”
談話間兩人來到一間小巧玲瓏的小屋前,屋裏紅燭吐霧,緲緲無定,是否此刻屋裏的人也如紅燭般心思忐忑?
錦憐走上前輕扣門扉道:“螢姑娘..”
話不多語,餘下的意思明白如鏡,屋裏有軟甜的聲音傳來:錦憐姐姐,我知道了。”
錦憐向林藝福了身子,語氣曖昧:“林小姐,妾身告辭。”
林藝點頭,走近屋子那門不推自開。
未進屋子,那屋子如沉睡的怪獸張開黑洞的口,寂然幽深,紅燭閃爍,詭異非常。
待林藝進屋,屋裏突然明如白晝,屋內陳設盡收眼底,楠木戶墉,古玩字畫,琴案棋弈,琉璃名屏,楠木桌上珍饈佳肴,玉樽瓊華,讓人溫暖和留戀。
“林小姐喜歡這安排嗎?”一個女子從潑墨山水屏風後走出。
女子眉角眼底帶著笑意,麵露桃花。
林藝輕輕撫摸那些華貴的器材:“先給人一點擔心受怕的氣氛,再讓人感受美酒佳人的可愛,螢姑娘果然妙人。”
林藝話中帶刺,螢姑娘似乎沒有聽出來,手作請式,自己先坐在擺滿佳肴的楠木桌邊。
林藝坐下,螢姑娘玉手端起桌上羊脂酒壺和酒杯,倒酒入杯,遞了一杯給林藝,然後自舉一杯道:“承蒙錯愛,小姐花費黃金三萬,妾身還設計本想給姑娘一個驚喜,可惜妾身愚質,讓姑娘隻驚無喜,現在妾身自罰三杯。”
螢迅速飲完三杯酒,麵色立刻就紅了。
林藝的酒未動。
螢道:“姑娘小姐擔心酒裏有毒?”
林藝大大方方承認了:“江湖險惡,防人之心不可無。”
螢聽了也不以為忤:“那就不喝酒了,我們聊天?”
林藝點頭,螢想了想就打開了話匣子:“妾身知道今日悠思樓來了許多想要我的人,可是他們既沒親自見過我,隻知道我叫螢,怎麼就肯為我心甘情願花錢?而且趨之若鶩?”
林藝沒說話,螢就自己答道:“是啊,我真笨,怎麼不會知道悠思樓的偉大呢,這楚中第二大勾欄地放出話來說樓裏有個大美人,誰會不信?又不想砸自己的招牌,嗬嗬..”
“你醉了。”
林藝說。
“我..我沒醉..姑娘,我知道你是個好人,我不是自己想來這個地方的,你贖我出去好嗎?這個鬼地方..鬼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待了。”
螢晶瑩的臉上掛了幾滴清淚,楚楚動人,我見猶憐。
林藝輕歎一口氣,用手替螢擦去淚水:“傻孩子,我若是好人,便不會花三萬黃金隻要你一夜春宵了。”
麵對這樣一個美女,誰會不動心?而且這美女還求你帶她走,即使不是愛情,也足以令人產生同情。
但林藝卻說出如此一番絕情的話。
螢不知所措的看著她。
林藝話未說完,已感到不對,事實上,從踏進小院,看到那簇皎潔的白色花朵她就隱約覺得不好。
那花既卑賤,為何會放在這個樓裏?要知道這裏是絕不會放卑賤之物的。
還有莫大公子身上的胭脂俗氣,一個正常的男人,誰願意別人說自己娘娘腔?
還有..楠木..
“嗬嗬..”螢絕望的笑起來,本就是美人,這一笑更加引人暇思,可惜此刻的林藝心思萬縷,無法顧及。
螢笑的時候再也不是剛才那個綿羊,眼裏有諷刺的光笑道:“幻小姐,想到了?可惜晚了。”林藝也就是幻姬不由苦笑,她除了苦笑也沒有別的法子,因為她現在全身無力,一點內勁也提不起的人,不是放在砧板上任人魚肉麼?
幻姬自然想到了,楠木無毒,胭脂俗氣無毒,花也無毒,可是三者混合,再厲害的內功也給化去了。
“悠思樓做的是賺錢的營生,卑賤之花絕不會放樓裏,莫大公子家教既嚴,身上還敢有胭脂俗氣,確是令人生疑。”
“幻小借分析入理。”
螢微笑道:“你以為你戴了人皮麵具化了妝換了件衣服我們就會不知道是你了?”
她繼續說:“唉,悠思樓有美人本就是我們放出的話勾顏九兒的好奇心誘她來的,你以為你不留記號給顏九兒就可以防止她羊入虎口?可是你看她不僅自己來了,還留記號讓青畫小丫頭來了。”
螢一下子說了這樣多話口有些渴了,端起桌上的茶酌了一口歎道:“隻是不明白你既然決定要戴人皮麵具變成林藝,為何之前還要戴幕籬進悠思樓?豈不是多此一舉?”
幻姬苦笑:“你說的對,我一開始就戴人皮麵具掩人耳目豈不便宜,也省下這許多麻煩,自然是有原因的,可是這原因我現在不想說。”
螢並不在意,自顧自的說:“說也好,不說也罷,我既說了這麼多,聰明如你該知道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