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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老夫子入睡了，秦楷獨自一人遊蕩在學堂裏頭。
月光灑在院子裏，月亮落在水缸裏，清風吹過，院子中的竹子沙沙作響，影子不斷浮動。
秦楷靈光乍現，抬手喚來橫刀十七，丹田中的小白龍縈繞在十七上麵。
風似吹向月，灑向人間一刻。
竹身搖曳，似有人翩翩起舞。
秦楷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寧靜，比昨天白日等霧散時還要寧靜，整個空間裏，隻有人、刀、竹、月、風。
秦楷又是抬手，緊緊握拳，立好馬步，打出一記衝拳。
院子裏的柱子被拳罡吹動，和大多數風沒什麼不同，搖曳之後又恢複原樣。
可秦楷鬆開拳頭之後，這片竹子頓時分崩離析，竹子啪啪作響！就像放鞭炮一樣。
秦楷尷尬的看向老夫子的住所，好在老夫子的睡眠質量相當之好，秦楷鬆了一口氣。
“看來你要賠錢了。”
秦楷抬頭望去，趙莠倚靠在柱子旁，一臉看戲的樣子看著秦楷。
秦楷撓著頭，“值！”
趙莠：“是啊，用錢能買一式，簡直不要太值了。這一拳，叫什麼？”
秦楷思索了一會兒，“霧散！”
趙莠：“拳開霧散嗎？又是觀天地以悟道的路子啊，你的天賦還真不錯。”
秦楷手握十七刀柄，在空中挽了一個劍花，而後歸鞘，發出叮的一聲。
“有一個人，把我的運氣還給我了。”
趙莠：“那這一刀，又叫什麼？”
秦楷：“隻是剛剛成型的一式，還沒試過，就先不取名字了，萬一悟不出來那多尷尬啊？”
趙莠撫摸著手中的槍，喃喃道：“如果這一次我能活下來，讓我來試一試你這一刀吧。”
秦楷迎著月光沒有回答趙莠的話，他沒有要勸的意思，因為勸不動了。
趙莠握著拳頭：“終究是我實力不濟了，不僅沒有報仇，反而還弄丟了它，不知道它現在怎麼樣了？”
“它？”
“一隻貓妖，最近老是在淮南道作亂，在一些廢棄的老宅殺人。”趙莠摸著槍頭，“它太傻了，連人都快要忘卻的仇還記得，以至於走火入魔。”
趙莠一步步走向秦楷，“它總以為所有的廢宅都是趙宅，也以為所有的人，都是梁氏。”
趙莠站定在秦楷的麵前，目光堅定的看著趙莠，“秦楷，我能求你幫我一個忙嗎？”
秦楷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趙莠。
趙莠咬著牙齒說道：“這個仇，我一定要報，你幫我，攔住折衝五千人！此事過後，我什麼事情都聽你的。”
秦楷無端笑了起來，“你可真是看得起我啊，五千個人啊，還有一位長安來的皇城柱。”
趙莠：“一句話，答應，還是不答應？”
見秦楷沒有說話，趙莠有一些失落，倒也沒資格去埋怨秦楷。
秦楷：“行！”
趙莠抬眸，看著這個原本很陌生的男人，她第一次在一個陌生人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絲絲溫暖。
秦楷：“你別多想，我本來也打算一刀劈開梁府，這樣說起來，我不是你的幫手，而是你是我的幫手。”
秦楷拍了拍石凳上的灰塵，然後自己坐下，“不過和梁氏真正有恩怨的是你，所以衝進梁府的這個事情，就交給你吧，等你的槍揮不動了，我的刀，肯定緊隨其後，替你掀翻梁府。”
趙莠有些不解，“你，為了什麼？你不可能不清楚梁氏的真正靠山。”
秦楷：“就是因為我知道梁家的真正靠山，所以！！我才要這樣做。”
“一腳踢翻皇家的國戚，你說長安那幾位的臉上，會是個什麼神情呢？”
趙莠：“原來你才是那個更為瘋狂的人，那便一言為定！！等我的槍揮不動了，你的刀，就替我掀翻梁府。”
“作為回報，若有朝一日你想在長安做些什麼事情，不等你的刀砍不動，我的槍肯定已經出現在金鑾殿前！”
兩人相視一笑，他不再問她的經曆和原由……
次日，趙莠已經不知蹤影，老夫子起床的時候，隻看到秦楷在修繕院子裏的竹子。
老夫子滿頭黑線，差點沒暴走，這可是他精心嗬護的佛肚竹，竟然一夜之間毀於一旦。
至於他為什麼還沒有生氣，那是因為他看到了十分神奇的一幕。
那些個粉身碎骨的竹子，竟然違背天理，在以一種難以言說的狀態逆天重生，不久之後便栩栩如生，甚至比先前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秦楷長長舒了一口氣，“感覺百媚生靈又有精進了。”
老夫子知曉這等奇事，乃是對方的秘密，所以也就不過多詢問，隻是看向秦楷的眼中，已經多了別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