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對這個時代物價的了解,有了這三百兩銀子,也足夠他舒服地苟一段時間了,至少不用為了吃穿用度發愁。
回了後街家中,周氏滿臉堆笑,一再囑咐賈芹要好生辦差,可不能丟了三房的臉。
雖說賈芹他們家是賈家旁支,可依附在賈賈嫡支身邊,賈芹家中還算是殷實。
他父親早亡,如今隻剩周氏一個母親,家中也還有丫鬟婆子、小廝男仆等,隻是沒有賈家嫡支那般顯赫奢華。
“娘,您就安心吧,孩兒定好好辦差。”
對於周氏,賈芹並未有太多的歸屬感,可既然占據了人家兒子的身體,表麵上還是敬著的。
周氏見他似乎很聽話,倒是樂得不行,又再次提醒:
“我的兒啊,娘聽聞那鐵檻寺裏有不少醃臢貨,你可千萬別跟他們學壞了。”
“還有,你這次領了三百兩的銀子出來,肯定瞞不住他們的耳目,你可得千萬小心他們惦記!”
賈芹聽得內心一動,心想著,這些銀子可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誰敢惦記,就是跟他過不去,鐵定是要掀翻在地,甚至是除之後快才行!
心裏如此想,表麵上卻還是恭敬應承:“娘,孩兒都記住了。”
說完,帶著一個小廝,便離了家,先拿了點銅錢,讓小廝雇了幾輛馬車,又來到榮國府後門,拿著對牌,讓門口人傳話進去。
須臾,就有攏共四五十個和尚道士從角門出來,他們也都知了,如今負責管他們的,正是眼前的這位小爺,便紛紛恭敬問好:
“小芹四爺。”
賈芹麵無表情地擺手:
“無須客氣,上馬車吧。”
說完,他自己先上了一輛馬車,這四五十個和尚道士,也都跟著上了後邊的馬車,一路往鐵檻寺而去。
這鐵檻寺是榮寧二公捐造的賈家家廟,位於京都之北十裏處,不大也不小的一座寺廟。
賈家原籍在金陵城,若是有人去世,不可能直接千裏迢迢就扶靈南下。
總得挑選好的時間段,才能運走靈柩,最後葬於金陵祖墳。
因此鐵檻寺的最大的作用,就是用於擺放賈家死去族人的靈柩,其次才是向佛祖菩薩祈福之地。
鐵檻寺有一主持和尚,法號無尺,也已經知道如今榮國府多了一個管和尚道士的管事小爺,名叫賈芹,便早已做好迎接的準備。
在鐵檻寺旁邊,還有一個水月庵,原不是賈家的家廟,隻因離鐵檻寺近,久而久之,和鐵檻寺一樣了,皆算是賈家的家廟,每月可從賈家領不少用於進貢佛祖菩薩的香火香油錢。
這水月庵主事的,是個上了年紀的尼姑,法號淨虛,一聽賈芹這個賈家新任管理和尚道士的管事小爺上任,也早早領著幾個小尼姑,來到鐵檻寺門口等著。
畢竟此後,她們能不能得更多的香火香油錢,就得看賈芹的臉色了。
待看到賈芹從馬車上下來,無尺和淨虛兩人滿臉堆笑著來到他麵前,齊身恭維問好:
“老衲無尺、老尼淨虛,見過小芹四爺。”
“早聽聞三房裏有個四爺乃人中龍鳳,今日得見,果然如此,我等真是得佛祖賜福,才能幸得小芹四爺的到來。”
“是啊,小芹四爺長得相貌堂堂,風流俊俏,真真是讓人看一眼就喜歡的不得了,老尼若年輕個二三十歲,定傾心於四爺您,非得還俗不可。”
賈芹兩世為人,如何聽不出,這些鬼話不過是彩虹屁,如果真信了,那就真上了這和尚尼姑的道了。
更別說,無尺這個和尚肥頭大耳,滿臉紅光,一看就不像正經和尚,淨虛也不遑多讓,挺著個大肚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身懷六甲。
賈芹便推測,這兩人平日裏肯定沒少貪油水,根本就不算是出家人,不過是打著出家為幌子,頗為不齒。
不過,心裏雖不齒,表麵上卻笑嗬嗬地說道:
“二位真是謬讚,今奉璉二叔璉二嬸子的命,特來管事,還請二位長者此後多多關照。”
無尺和淨虛聽了,不由對視一眼,擠眉弄眼,皆看到了對方眼裏的輕視和笑意。
半響後,兩人這才接話:
“小芹四爺放心,我等定聽從您的安排和指示。”
說完,便簇擁著賈芹進了這鐵檻寺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