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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超市裏出來，我和她往回走。阿芳的腳步比來時慢了很多，並且是越來越慢，我隻好提著酒慢慢跟在她身邊。
走到一個酒館麵前時，阿芳竟然停住了腳步，看著酒館對我說：“我們到這裏邊去吃吧？”
現在我的任務就是隻要阿芳高興我就做什麼，她想咋的就咋的，我忙點頭說道：“嗯，好。不過，我要回去把燉好的那罐雞肉拿來。”
“不要拿了，我們就從這裏隨便吃點吧。”
“不行，阿芳，你現在太瘦了，要吃點好東西才行。”
“這裏邊也有雞肉，燉上一盆就是了。”
“不行，這裏的雞肉都是肉食雞，裏邊含有激素，還是娟子燉的好，最起碼不是肉食雞。阿芳，你先進去等著我，我一會就回來。我邊說邊要遞給她我手中的酒，好回去抱來那個瓦罐。”
阿芳突然聽我說到了娟子，身子微微一震，像是清醒了過來，忙說：“我有點犯糊塗了，你已經來了很長時間了，我們別在這裏吃了，快回去吧。”她說完轉身就匆忙往醫院裏走去。
“阿芳，你想在這裏我們就在這裏。”
“不行，還是回去吧。”
“阿芳……”
“你還是快點回家吧。”
“阿芳，你怎麼又攆我走了？”
她不再說話，而是加快了步伐朝回走著，我隻好提著酒快步跟著她。
很快就到了住院部的樓下，阿芳停步扭頭對我說道：“你別上樓了，快點回家吧。”
“阿芳，你能不能不要攆我走啊？”
“不攆你走怎麼能行？娟子還在家等著你呢。”
“我不是不走，我是想陪你吃完飯就走。”
“你別陪我了，你快走吧。”
“不行，我就陪你，你再攆我，我也不走。”
“行，那你跟我上去吧。不過，你今後還是不要再來了。”
她邊說邊轉身朝裏走，我真急了，忽地伸手拉住了她，很是傷心地說：“阿芳，你不要再攆我走了好不？”
她凝眸定定地看著我不講話，我更加難過起來，說：“你心裏想讓我和你在一起，但你總是違心地攆我走。阿芳，你這樣做，雖然將我的人攆走了，但卻將我的心留在了你這裏。你越這樣攆我，我越牽掛你。你難受，我也難受。你痛苦，我也痛苦。我們怎麼就不能高高興興地在一起呢？”
雖然身處夜色之中，但我清晰地看到阿芳的秀眸中亮晶晶地一閃一閃起來，她這是又要流淚了，我更加著急起來。
她用鼻子吸了口氣，輕聲哀道：“一切都不可能了，我們怎麼還能高高興興地在一起呢？”
“阿芳，我希望我們在一起的時候，能高興就高興，不要弄得心裏這麼難受好不？”
她聽我這麼說，低頭不語了。
我又道：“阿芳，你別總是擔心對不住娟子，我這人雖然很垃圾，但我還是很有分寸的。娟子要是對我們不放心的話，她也不會讓我來給你送飯的。她相信我們，我們更要相信自己才行。”
她仍是低頭不語，看她這樣，我說：“阿芳，隻要我能看到你，不管你怎樣對我，我心裏都是踏實的。看不到你，我這心裏天天就像貓抓似的。”
她突然連連搖頭，說：“不要說了，不要說了……。”她邊說邊忍不住吞聲飲泣起來。
看她又哭了起來，我既急躁又無奈，心疼地說：“阿芳，你知道我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最大的心願是什麼嗎？”
她輕聲啜泣著問道：“什麼？”
“我最大的心願就是不希望看到你哭。你這一哭，把我的心都給哭碎了。你這樣，讓我怎麼安心地離開你？”
“那我應該怎麼辦才好？”
“你應該高興才行！”
“我高興不起來。”
聽她這麼說，我也無奈起來。
說句真的，阿芳高興不起來，我更是高興不起來。
我當著她的麵，即使高興也是裝出來的。
但阿芳不會裝，她心裏想的是什麼，表現出來的就是什麼。
我隻好沉聲低道：“阿芳，你就是高興不起來，也不要哭，我真的不希望再看到你哭了……”
她緊抿了抿嘴唇，抬起頭來，看著我說：“我盡力做到吧！”
“嗯，這就對了！我希望看到的是你原先那種活力四射活潑開心的樣子！”
“我還能回到以前的樣子嗎？”
“能！你一定能的！你能這樣問就肯定能回到以前的樣子！”
阿芳聽到這裏，不由得苦笑了苦笑。我立即對她道：“對，即使苦笑也要笑，笑總比哭好！嘿嘿……”
阿芳輕聲幽道：“你這嘿嘿聲，我也很久沒有聽到了。”
“阿芳，我這嘿嘿聲很猥瑣，聽它作甚？嘿嘿……”
阿芳聽我這麼說，隨即開心地笑了起來，我知道我終於把她逗笑了，嘿嘿又道：“阿芳，我也很久沒有看到你衝我做俏皮的鬼臉了，來，現在就給我做一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