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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灰灰家的大哥們也按捺不住了，問候道：
“女大學生就這素質嗎？”
“女大學生可不就會端架子？”小灰灰順著她家大哥的話回，意識到自己明嘲起三雲時，三雲已然出現在了屏幕裏，一手捂著自己的眼睛，徒留一張塗著偏向玫紅色、帶藍調的唇。
這張唇輕輕動彈，字正腔圓：“女大學生怎麼了？女大學生就是從小在教育係統裏搞競爭，從小就不光僅僅參與雌競的存在，如果女性知識分子少了，那這個世界的天平傾斜得該多麼厲害！”
“女主播不就是靠男人的錢吃飯嗎？現在來的什麼骨氣？”對麵的大哥跑過來對著三雲一通數落。
附和的人也來起，頓時三雲的直播間裏沸騰了起來：
“早些年，學曆貶值就挺嚴重，念個書就不用嫁人了？”
“念過書的，還來幹這行，無非就是圈點錢，將來養老公孩子的。”
“誰沒事要娶她們這種女人回去當老婆？”
“是啊，怎滴賺那麼多錢，還要當接盤俠叭？”
“這些女的，白給老子，老子都不要的。”
……
直播間滾動著這些莫名其妙的議題，然而三雲是看不到的。
“知識分子？”小灰灰念叨了這四個字，輕笑道，“能當飯吃？”
“下一個。”三雲懶得同小灰灰吵嘴兒，沒意思。
“你想走就走了？”小灰灰忙道，“我家的票可足足壓倒你了，懲罰，把我臉上的這些挪你臉上。”
“挪過來，沒問題，但請你以後尊重點女大學生。”三雲一字一字地往外崩，生怕了小灰灰沒有將她的話聽進心裏。
“你也不過就是考學考上了，別把幫自己太當回事，別說女大學生了，大學生都是白菜價了，你用得著擺這架子嗎？”小灰灰是搞不懂三雲她腦瓜子裏想什麼，但隻要來錢了，甭管三雲說什麼，都沒關係。
“如果不受教育……”三雲說到這，卡殼了，她想說她如果不受教育，就不會有她的現在，可她的現在還不就是被人當猴觀看嗎？又有什麼尊嚴可言？她委實是恨透了自己如今的處境了，她覺得委屈極了。
“如果不受教育，你不會玩塔羅牌？”小灰灰嘲諷了過去。
這話刺痛著三雲的神經，她是堅定不移的唯物主義者，隻不過是愛好玄學罷了。
見三雲不說話，小灰灰又連忙追聲問候：
“也不知道你腦子裏都是些什麼，不是能理解念過書的，怕是看了幾本書，把自己的腦子看壞了吧？你可是需要錢的，別一天到晚的清高了，現在這大學生遍地都是，你上過大學，還不是和我們一樣開直播了？”小灰灰也不是故意想嘲諷，但她每說一句話，越說就越不對勁兒，越說越刺痛著三雲的神經。
三雲自然也動搖過，在她十來歲的時候，她意識到自己被安在某種秩序裏的時候，她就對這個世界產生過懷疑，她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要被安在這樣的秩序裏，重複著這一天又一天，為什麼要被關在這座牢籠裏，直到現在，她也覺得除了家同學校外，她的世界好像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