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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季節,下了好幾場大雪,落梅第的紅梅和白梅開得極好,北風一吹,落在梅樹上的積雪和梅花的花瓣就紛紛揚揚的落下來,滿目寒色。
梅樹下,一尊螺紋狀雕刻形如疊狀仙山的香爐幽幽得從雕鏤花紋的縫隙中吐出薄薄的煙霧,香爐的後麵擺著一方烏木小桌,兩個身披帶風毛鬥篷的人在小桌兩邊麵對而坐。
“你竟還有心思焚香賞雪?”楊仕卿看著對麵一臉悠然的沈湑道,因為天氣寒冷的緣故,在他說話的時候可以看見嘴邊升起的霧氣。
“是焚香、賞雪、賞梅。”沈湑道。
楊仕卿被沈湑的這句話氣笑:“你可真是要急死老夫啊。”
“有什麼好急的?”沈湑不以為然道。
“郡江的案子兩麵已經開始審了,你這老豎竟然還有心思做這些閑事。”楊仕卿沒好氣道。
“著急有什麼用,你還是四五歲的孺子嗎?世上有哪些事情會因為著急而得到解決?這樁案子結果究竟如何,不是一目了然的嗎?”沈湑道。
楊仕卿聽沈湑繼續道:“你我都知道,此事不可讓讓蘇振一招斃命,而今隻不過是希冀通過此事多砍掉些羽翼罷了。”
楊仕卿歎息了一聲道:“唉,真是不甘心。”
沈湑又問:“那幾個年輕人可還中用嗎?”
“不輸你我年輕的時候,隻是他們現今還是急躁些,在心思上還差些。”
“嗯,年輕人急躁些是常有的事情。”
“按照大王的意思,這幾個年輕人是將來要倚靠的國家柱石嗎?”
沈湑哈哈一笑:“怎麼?你這老豎久居高位不願意下來了嗎?咱們還有多少年,以後還是要看他們的,我們這些老不死的在他們還沒有能力頂住半邊天的時候勉力撐著,等到他們羽翼豐滿的時候就把權利都給他們,就算是不付先王所托嘍!”
楊仕卿也笑道:“老夫怎麼不願意下來,倘若明天有個能讓我放心的人接替這個位置,我也是樂得告老還鄉了。”
沈湑聽完,語氣幽幽:“如今看來,現在想這些還為時尚早啊。”
楊仕卿也麵容沉了下來點點頭。
“昭定王和端成王你更屬意誰些?”沈湑道。
“怎麼忽然間問起這個來了?”
“這個案子不好查,此事牽扯到郡江諸多的官員和朝廷重臣,明明是個燙手的山芋,可是那日在朝上京兆尹、右扶風和左馮翊甚至是大理寺都想要插手。”
“你懷疑這些人也與郡江有關?”
“不是一目了然的事情嗎?老夫之所以將此案第一時間交給孫明鏡便是早就知道他與郡江的牽扯甚少,這幾年他也被唐維鬆和左馮翊張萬儀排擠得戰戰兢兢,咱們同是先皇舊臣往日有些情分的,這麼多年他也沒有依附蘇振也算是個有氣性的。此案給他審理出不了差錯。”
“可是此案最終是三堂會審的呀。”楊仕卿又有些著急,眉頭皺成一團道。
“三堂?老夫看此案最後還要多一堂。”沈湑淡淡地說。
“怎講?”楊仕卿問。
“郡江案牽涉眾多,孫明鏡倘若太嚴苛便會一發不可收拾,所以大王又派了與此事有瓜葛的唐維鬆和張萬儀牽製,但是倘若牽製太過的話,此案很可能成個糊塗賬胡亂結案了,所以昨日大王問我昭定王和端成王如何,怕是大王要派個能擋得住事情的王爺監督了,好叫兩方的勢力都不要太過了。”
“昭定王是最年長者,素來在諸王中低調行事,沒有什麼不軌的事情,甚是愛惜羽毛;端成王為人活絡,有些個雞零狗碎的事情,倒是個八麵玲瓏的主。這兩人老夫更屬意昭定王些。”楊仕卿緩緩道,然後又問:“你向大王推薦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