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回京述職,鐵心竹帶的人並不多,整好兩個小隊共計二十人,全都騎馬,日夜兼程,所以不到十日,便可回到尚京。
其間樂正歡還冒死打聽她的八卦,可就她所知的那些,那小子也沒打聽出個什麼來。
樂正歡一臉哀怨,直說:“心菊,我對不起你,我沒照看好你大……哥。”
喉間的那個‘姐’字,在看見鐵心竹欲殺人的眼神後立馬轉成了‘哥’字。
“哼,你看管好我二妹就好,我的事你少管。”鐵心竹瞪了一眼樂正歡繼續。“我再次警告你,我的事不許告訴我弟妹。”
“他們可是你的親人。”
“所以我才不要他們掛心。”她的身份弟妹並不知曉,若是讓他們知道了,鐵定會過意不去,何況這麼多年都安穩的過來了,一切如現在這般就好。
這日,眾人已行到尚京城郊。
大老遠,鐵心竹便看見城郊的十裏亭中一抹熟悉的身影。不知覺的加快了打馬的速度。
青衫罩體,飄逸瀟灑,如玉之貌,溫雅依舊。
近前來,飛身下馬,迎上朝她走來的青衫飄逸之人。
那人張開雙臂,鐵心竹亦同樣動作。
一個擁抱,解一年相思之苦。
“策,我回來了。”俊顏無波,隻是那一雙媚眼笑的燦爛無比。
一樣的情景每年都會上演,隻不過今年,她將心遺忘在了某處,而且不打算找回。
“歡迎回來。”溫潤的嗓音,亦如從前,但一切卻回不了源點。
如此畫麵,令青衫人身後的士兵茫然,尚京中雖然人人都知道六王爺和鐵將軍關係親厚,但卻隻有他們才看見,那個冷漠強硬的六王爺隻有在此刻才露出的半點溫情,即使是對待新迎娶的王妃也不見絲毫柔情。
原來真的如傳言一般,隻有這鐵將軍能融得了那冰山一角。
而這座冰山便是權傾朝野的寶親王蕭千策,亦是當今皇上的六皇弟。
鬆開雙臂,鐵心竹掩過心下的傷痛,一拳捶在寶親王的左胸上。
“策,你可真不夠意思,也不等我回來,就娶王妃,有老婆就忘兄弟,你不厚道,雖錯過了婚宴但這接塵宴你可不能躲。”
在心裏反複練習過千遍的話,說出來終於不帶半點破綻。
聽到鐵心竹的話,蕭千策的眼光漠然側向遠方,錯過了她眼裏一瞬的黯然。
“酒席我早吩咐人備好了,就知道你貪吃,在邊關一定饞壞了吧。”蕭千策的話語極具寵溺,但對迎娶王妃一事隻字未提。
如果可以,他永遠不想讓鐵心竹知道,可是皇室無家事,一場政治婚姻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知我者莫過於策。”
做不了他的紅顏知己,但卻可以當他的生死兄弟,好像也不錯。
她必須學會釋然。
兩人騎馬並行,速度緩慢,卻還是將身後的眾人甩的老遠。
“心竹,以後不要再一個人冒險。”蕭千策突然開口,話語平靜,但誰也不知道他的後怕。
當他的人向他稟報鐵心竹一人前往大金去盜取他鐵家的家傳寶劍時,他有多麼不安,雖然清楚他武功高強,卻仍舊擔心他一去不回。
他怕失去他,盡管他深知他是男子,但對他的情愫他無法忽視,這情種開不了口就隻能深埋心中,但它仍會發芽生長,最後將心緊緊纏繞。
“呀,你都知道了嗬。”鐵心竹不好意思地撓頭。
“你的事,我有哪一件不知?”他蕭千策能做的就是牢牢地抓住他。
“什麼都瞞不過你。”隻是,你始終不曾知道我是女兒身。
對這個男人,她鐵心竹已不抱任何的幻想,也許從一開始,她就沒有幻想過,能夠遠遠守著他,她便很滿足。
突然風起,林間道上綠蔭晃蕩。
鐵心竹掃一眼四周,一雙勾魂媚眼眯成一條縫,側頭對蕭千策笑道:“想看我的青冥麼?”
蕭千策亦笑,如月般高雅迷人,輕點頭。
“想看,那就我三你二。”
“不,五個都給你。”知道他手癢。
“好,是男人可不許中途插手。”
蕭千策但笑不語,鐵心竹縱身,雙足一前一後踏馬背借力,在空中一個旋身之際,抽出腰間青冥,劍刃如同夏蟬振翅,劍嘯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