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啟AI情感朗讀功能。歡迎大家點擊體驗!
林風玦靠在花壇上休整了好半天,腰間的疼痛逐漸輕了些。
他沒把葉曉的話放在心上,心想給他打個電話就回去。
手機才掏出來,冷不防覷見簇簇繁盛的雪青色迷迭香浮動,一隊抬著擔架穿著救護衣的人馬分花拂柳,十萬火急的向他的方向奔來。
他心頭一驚,想著什麼大事,人潮洶湧後,葉曉氣喘籲籲的和小乖壓軸出場,形成後現代主義的亮光。
林風玦花容未能形成表情,那群如狼似虎的醫生和護士七手八腳的把他抬上擔架,匆匆而來,匆匆而去,向著城市榮華深處的宏偉別野橫衝直撞。
這是一家豪華的私人醫院。
林風玦任由醫生擺弄,各種儀器和醫療機械在他身上和手背顛來倒去。
他但凡多說一句就被淹沒在急促的話語和慌張的神色汪洋裏。
索性不說了,他就當免費來醫院旅遊一次,盡管旅遊的目的地特殊,也非他所願。
苦笑著接受完了價值不菲的全身檢查,醫生才告訴他所受的不過皮肉傷。
葉家小少爺果真不知民間疾苦,單純到令人發指的地步,還不斷追問著醫生林風玦是否還有隱傷。
林風玦看不下去了,一手拖著葉曉,葉曉一手攬著小乖的繩索,兩人一狗離開了醫院。
“葉曉。”林風玦摸著鼻子苦笑。
想說他兩句吧,他透著些許孩子氣的漂亮眼睛,和為他的擔驚受怕,提心吊膽的容顏,亞麻色的頭發在風中淩亂,剪裁合身的黑衣因東奔西跑歪錯不堪,都讓他話在嘴邊打轉,啞巴似的一個字都發不出音。
他歉然一笑,替他周正了衣裳,理順了頭發:“小葉子,謝了啊。”
葉曉一夜來的驚慌和無助在這一時刻化為烏有,哇的一聲埋進他的懷裏,和一隻斷線的風箏般大顆大顆的掉淚。
他身上散發著淺淺的汗臭味,溫暖寬闊的胸膛,堅實有力的臂膀,讓葉曉無處安放的靈魂找到了主心骨。
如果說剛才是無奈的苦笑,那麼這回林風玦是真的隻能牽出嘴角苦笑。
這怎麼一回事。
葉曉一個大男人,為了這麼點小事在自己懷裏哭的人傷心傷肺,不是在搞笑麼。
林風玦誠然作為正常思維的男人不能理解,不過葉曉倒沒有嗚咽哀泣或是痛哭流涕,隻是那麼無聲的,隱忍的,默默的落淚,那種默然不發的冷靜和悲哀,讓他無所適從。
他擔心他就這麼一直哭下去了,沒辦法隻好以手撫他的背,靜靜的柔聲安慰:“沒事,我這不是好好的。”
葉曉恩恩的抹著眼淚點著頭,撲哧一笑,又哭又笑的,自嘲道:“你看我,哭什麼,有什麼好哭的。”
葉曉是枚同性戀,貌似受的一方,和女孩子差不多,心情敏感點,感情豐富點,內心戲多點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說起來為了擺脫唐瑜才臨時起意找了葉曉充數,那時並未演習,甚至沒有給他一個眼色,他竟配合的很好,他還以為葉曉是同道中人,知道分寸。
若非如此,他當機立斷,寧願被唐瑜像顧靜好一樣纏著,也絕不會在他身上浪費時間。
林風玦心裏忖度著葉曉平素看起來又不像整日哭哭啼啼的人,估摸著他這模樣不會真愛上自己了?
林風玦的小心髒一抖,被這個想法嚇得寒噤。
“小葉子。”林風玦噙著他慣常風光無限的笑,半認真半調笑的問:“你認真的?”
“什麼?”他淚眼迷蒙的望著他。
霧氣蒙蒙的淚水成為他的保護色,他看不清他眸底真正的情緒。
隻得將話挑明:“你知道我是什麼人,我以為你是一路人,否則我不會招惹你,你懂我話中的意思?”
葉曉單純歸單純,能上林風玦這種聰明人的道自然也不是傻子。
他垂著眸:“我知道,你放心,我不會逾矩。”
“那便好。”林風玦長一口氣,鬆快的摟住他的肩,在他臉頰上印上一吻,耳畔輕語:“玩歸玩,各自婚嫁,互不相幹,你若遇上真心喜歡的人隨意追求我不會吃醋阻攔,我這人呢,最不喜歡不懂進退,不知道好聚好散的混不吝。”
“小爺我的脾氣和耐性是有限的,知道如溫爾嵐那般死纏爛打的人最後什麼下場麼,不想像她那樣,給我乖乖的,準守遊戲規則。”
他的話猶如帶著蠱惑的毒藥。
葉曉微側著頭,暗自咬著下唇,一聲不吭,心裏卻如入滲水銀般窒息和揪痛。
五年前,不,也許更長時間以前,早在他還沒有為了他進登山俱樂部之前,他就明白林風玦是個什麼樣的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