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泉把賈二亮他們請進了路少洲辦公室。
“坐吧，坐吧。”路少洲十分熱情，讓他們三個人坐，他告訴孔泉安排飯，說吃完飯再走。賈二亮說，改天吧，我們說完了就走，還有別的事情呢。路少洲說，有什麼事情呀！我聽說你們抓的那個犯人吳仲川死了，恐怕謝易梵的案子就這樣了吧，我知道，好多事情不會有結果的。他笑了笑，讓賈二亮不要操心，有些事情就是這樣。
“路總，我們真的有事。”陸鳳說。
“那好，我們就改天一塊吃頓飯吧。”他朝孔泉意思了一下，孔泉就走了。會議室就他們四個人，看路少洲的意思，有什麼話就可以說了。賈二亮詢問，地鐵車廂項目什麼時候開始談判？路少洲說，還有兩個星期。由誰負責？他說由左鵬和郭美麗負責，我親自參加，再也不能出現以前的事情了。他保證，這次談判，我要自始至終參與，看看會不會出現異常情況。陸鳳問，談判底牌除了你，沒有人知道吧？路少洲說，當然，我掌握著底牌。
“我們想跟一下這個項目。”賈二亮試著說。
路少洲同意，表示沒有問題。
“路總，為了安全，我們隻跟你一個人聯係——左鵬、郭美麗他們也不要告訴，防止出現意外。謝易梵的死，以及圍繞他死發生的事情，已經再清楚不過地說明這裏麵的複雜性。”賈二亮望著路少洲，認真地說。
路少洲長歎一口氣說，公司上下都惶恐不安，都說謝易梵的死如何如何。我們真的希望你們把案子搞清楚，是鬼就揪出來，是人就說清楚。他把自己的手機號碼和家裏的電話告訴了賈二亮，有什麼事情，我們單獨聯係。重要的事情，晚上十一點以後給我家裏打電話，一般情況下我都在家裏。陸鳳說，除了不告訴左鵬和郭美麗外，任何人都不要說，包括你的上級，因為，我們弄不清楚，底牌是如何泄密的。
“明白，我明白。”他點著頭。
離開路少洲，三個人坐在汽車裏，議論開了。陸鳳說，井上林說得有些邪乎，我就不相信，一個謝易梵，能成了精，還會用克格勃的手法？蓋天驕說，你不要忘記了，吳仲川臨死前，和妻子見麵，還用手蘸著水，在桌子上談話呢。他的話，讓陸鳳無言。賈二亮歎了口氣，感歎案子的複雜。我跟史凡說了，他同意了，下午，我們先跟省廳聯係，談判開始後，我們上技術手段，我就不相信，他們如果做小動作，必死無疑。陸鳳說，如果他們不動呢？我們不是白忙活了？蓋天驕說，白忙活了也要做，這是唯一的機會，否則，我們永遠找不出吳仲川幕後的人。
大家一致同意緊跟地鐵項目。
“陸鳳，看看冀北方去吧，他要開了口，這個案子就破了。我不相信，沒有人指使，他會冒這個風險。”賈二亮看著陸鳳，勸她去看一下冀北方，因為，指使他的人，很有可能是殺死謝易梵的那個人。陸鳳不願去，兩個男人勸了半天，她這才同意。
下午，三個人去了拘留所。
賈二亮跟所長說了半天，提審冀北方，讓陸鳳一個人去跟他談。冀北方看見陸鳳，臉色十分難看，想笑，沒有笑出來。陸鳳說，我來看你，是因為你以前愛過我，見到你這個樣子，我很難過。如果你堅持原先的口供，漫長的監獄生活將伴隨著你，你要想好，值不值。冀北方苦笑，沒有什麼值不值的，生活就是一場賭博，我輸了，認了。他望著陸鳳，我愛你，一生一世，原先愛你，現在也愛你。我承認，我跟別的女人上過床，但是，上床不表示我愛她們，我隻愛你，可惜，你不給我一點溫柔！我是男人，我需要女人，你明白嗎？她說我不明白，如果你愛我，連這點事情都堅持不了，你的愛又能堅持多久？她的話，讓他無言。
“告訴我，誰指使你做的？”
“我不會說的。”他低著頭，不敢看陸鳳的眼睛。許久，他長歎一口氣，“陸鳳，官場太殘酷，王明陽調走了，井上林離開了市局，吳仲川想嫁禍別人，終究還是走了末路。你知道這世上殺人最厲害的是什麼嗎？它不是刀槍、毒藥，而是事實真相。”
“你害怕？”
“沒有人不害怕的。”
“你堅信我們揪不出幕後人？”
“當然，你再要查下去，死的第一個人就是賈二亮，接著是你，再下來就是蓋天驕了，你不信，可以試試看。”冀北方說完，再也不理陸鳳，轉身走了。她看見他的背影，倍感悲傷。冀北方是有才華的，有理想的，隻是太迷戀仕途，才有今天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