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少洲心裏“咯噔”一下。
他從未這樣想過，所以，在配合井上林問題上不是太積極。他隱隱約約知道後台是誰，當然不敢明說。他害怕得罪了他，對自己沒有半點好處。反過來，如果出了問題，他把自己問罪了，那就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來啊！安子建的話點醒了他，是啊！我沒有路可走，那就要走出一條自己的路，否則，死的就是自己。
“謝謝你，安總，我明白你的意見。”他笑笑。
“那我走了，路總。”他夾著包，走了。
回到房間，左鵬問郭美麗，你為什麼拉我？郭美麗說，我們隻是一個項目經理，老板在，我們說多了怕不好吧？左鵬說，你是什麼意思？你我都對項目負有責任，談談自己的看法有什麼不好。我告訴你，謝易梵死了，黃鸝死了，我不想做他們第二。郭美麗冷冷地說，我也沒有說不好呀！我怕重蹈覆轍啊！郭美麗的話，讓左鵬感到後脊梁冒冷汗，他有些不解地問：“美麗，你說實話，你真認為去年六起項目有人做鬼嗎？我怎麼感覺不出來？”
郭美麗說，肯定有鬼，你要看出來那就不叫鬼。“左鵬，項目都是你我做的，你難道沒有感到每次談總是那麼不順利嗎？你不覺得我們倆成了別人的槍嗎？唉！不說也好，我能說什麼，說有人出賣國家秘密，說有人把談判底牌告訴了別人，人呢？是誰？我拿不出證據，而且，一查，你我就是第一個懷疑對象，那樣的話，我郭美麗還能在公司待下去嗎？”左鵬被問住了，不吭聲，隻歎著氣，看著窗外，窗外天陰沉沉的，看不清湖麵周圍的房屋，一切都在霧氣籠罩之下，冷冷的北風呼嘯而過，卷起地上的沙石和孤殘的黃葉，抽打著窗戶，一幅落葉蕭蕭萬物殘的圖畫。
路少洲回到房間，井上林站了起來。
“警官，壞透了，壞透了。”他把公文包扔在沙發上，萎靡不振地坐在沙發上，歎著氣說，“對方一開口，他們就把我們的貸款吃個精光，比前一輪報價多了四千多萬，不是我悄悄地掌握了五千萬自留資金，恐怕要吃虧到家了。”
“你手裏的五千萬有誰知道？”
“沒有人知道，除了我，還有經貿委的主任。”
井上林問，市領導知道嗎？路少洲搖了搖頭，不知道，我叮囑了經貿委，不要告訴任何人，不到最後，不能露半點風聲。井上林又問，你掌握的貸款數呢，有幾個人知道？路少洲告訴他，參加談判的中方人員都知道。因為，這次購買地鐵車廂，用的貸款不一樣，有世行的，有自籌的，還有通過第三國借的低息貸款。當然都要還的啊！
“這就邪了。”坐在井上林邊上的賈二亮不解地搖著頭，疑惑地說，“談判一開始，所有的電話線我們都掐斷了，手機都在你這裏統一保管，連呼機也收了，而且，詹嚴他們一下飛機哪裏也沒去，根本沒有跟任何人接觸過，他們是如何知道這些情況的呢？”
“唉！”路少洲長歎一聲，“壞就壞在這裏，讓人摸不透。你要說是我們公司的人出賣了談判秘密吧。是誰？怎麼出賣的？你要說不是吧，知道談判底牌的公司的人就我們幾個，難道市委領導裏麵……這絕不可能。”他搖著頭。
陸鳳說，我看問題主要在公司裏麵。井上林分析，一般情況下，泄密渠道是多樣的，但大多數都跟具體人員有關。“路總，你們不是要回市裏嗎？談判暫時歇幾天，你盡管按照你們的計劃進行，新的計劃晚些拋出來，隻要他們活動，我們就可以抓住他們的狐狸尾巴。好了，你快回房間去吧，免得別人知道了。”路少洲點點頭，拿起包就走了。
“二亮，你跟上詹嚴他們，陸鳳和天驕，你跟著左鵬和郭美麗那部車，我馬上去飯店，看看他們預訂房間情況。”井上林交代。井上林已經辭職，賈二亮和陸鳳都是偷偷來的。為了這次行動，井上林找到薑大明，想從他那裏借人借車。薑大明很痛快，說我現在就這點權，沒有問題，他派了兩輛車，一輛車上配了個人。這樣，他們的行動，就躲過了魏國華和史凡的目光。刑警隊兩個人，一個叫石磊，一個叫強衛東，都是剛從警校出來的年輕人。他們接到任務，十分興奮。
井上林知道，薑大明冒著風險。
如果魏國華、井上森知道他們的行動，一定會采取辦法，那樣的話，他們什麼事情也辦不成。井上林知道，哥哥絕對不會放過他們的。隻是這些天，井上森被市裏的會議糾纏著，又被韓曉雪和尹冰兩個女人的事弄得暈頭轉向，才放鬆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