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曉雪嚷著累了，坐在那裏喘著氣。
“不說了，韓總。有話你繼續說，我耐心聽著，看看你有多大委屈。你放心，我們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也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你是好人還是壞人，你心裏清楚。你好好想想，從頭說起。有一件事我想告訴你，我們找到了浦文君。”井上林不緊不慢地說著。
韓曉雪臉色陡變。
“那僅僅是男女關係。”她沒有底氣。
“說吧，交代了就輕鬆了。”
韓曉雪故意隨便說，有一次，謝易梵來我們公司，認識了浦文君，兩個人就好上了，這是他們個人的事，我不好過問。她還跟誰上過床，我不清楚。她雖然是公司員工，但是，這方麵我管不著。井上林盯著他，嚴厲地說，你用浦文君，拉謝易梵下水，目的就是進口項目，沒有錯吧？你們相互勾結，從中牟取暴利。在利益分配上，你們發生了矛盾，你就殺了他，是不是？哼！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派浦文君去武漢，殺了於木根，我沒有猜錯吧？
“我……我沒有殺他。”
“誰殺的？”
韓曉雪慌了，繼而又冷靜下來了，哈哈大笑：“你們詐我？我告訴你們，我什麼也沒有做。你們說我犯罪，你們有證據麼？有證據就拿出來，拿不出來就放了我。我告訴你們，這個天下不是你們的，是全體公民的，我是這個國家的公民，我有公民的權利。”
井上林把七張生肖畫放在她麵前。
她又一陣冷笑：“沒錯，這些畫是謝易梵送給詹嚴他們的，這能說明什麼？我就知道你們公安局沒有別的什麼真本事，隻會抓住一點蛛絲馬跡訛詐別人，遺憾的是你們碰上了我，我不會承認什麼的。”
“韓曉雪。”井上林怒道，你是不到黃河不死心，不見棺材不掉淚，好吧，我就告訴你證據在哪裏。他把七張生肖圖擺在桌子上，深沉而嚴肅地告訴大家，謝易梵在繪畫上確有天賦，如果他能修身養性，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很有可能做出成績。但是，他不是追求藝術的完美境界，而是從生肖畫上悟出了另外一個門道，那就是他獨創的生肖密語。他知道，公安局如果懷疑一個人，會從信、電話、傳真等進行監控，所以，他反其道而行之，不用現代化的手段，而用原始的方法。當你找到他的時候，你們一拍即合，他負責談判這塊，你負責外麵，相互沒有聯係，是吧？從去年三月數字機床項目開始，每談一個項目，他都要送外商一幅生肖畫，而且，當著很多人麵送的，因而，從未引起別人懷疑。他這套生肖密語十分嚴謹，一個項目一個生肖，蛇、馬、羊、猴、雞、狗、豬，七種生肖，正好吻合公司七個項目。他把預先設計好的生肖畫和密語告訴對方，硬鐵製罐廠項目、燕宏公司項目就是這樣做的。我們調查過，這是事實，你無法辯駁。
“你……簡直是天方夜譚。”她怒道。
“你不用急嘛！”井上林笑道，“我承認你很聰明，如果你不在地鐵車廂項目上再做手腳，也許我們束手無策。如果謝易梵死前把這七張生肖畫全部銷毀，我也許找不到答案，但是，他沒有這樣做，為什麼，我不知道。我估計，你是不想做地鐵項目的，你害怕我們找到你。但是，你肯定收了他們的定金。如果是那樣，就是一種失策。你想想看，任何好玩的遊戲，都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玩的。可是，你卻玩了，讓郭美麗取代謝易梵玩了。”
“你胡說八道，推理代替不了證據，公安局也不能一手遮天，我告訴你，井上林，我要起訴你們公安局，把你們推到被告席上去。”她急紅了眼，“你憑什麼說我的那些畫就是泄密？”
“韓曉雪。”井上林壓不住火了，指著那張乙亥年生肖畫告訴她，你看清了，也承認了這張畫是謝易梵送給老外的，這就說明你們之間早就勾結好了。這三組畫一個是豬頭，注明了 BNTT英文，一個是二十四隻豬前腿，下麵也有一組 RPTT英文，再一個是躺倒的二十四隻豬後腿，在後腿後麵有個豬頭，張開了口，仿佛要把豬腿吃掉一樣，也有 HTTT英文。你告訴詹嚴，維修廠、二十四節車廂和技術轉讓費可以分開來談，但報價必須是一千七百萬、八千九百萬和四千萬，總計一億四千六百萬，數目和公司昨天開會商量的一樣，當然你不了解路少洲手裏還掌握著五千萬美元，否則，你會通通吃光的。從你內心來說，你不想做，你知道公安機關注意了，但你自信我們弄不清楚這些密語，也怕詹嚴他們反目。你也知道，談判破裂和價格偏低都是你不願看到的，你是從成交額中按比例提成的。韓曉雪，郭美麗，我分析得還對嗎？
邏輯嚴密的分析讓兩人心驚肉跳，額頭上也直冒汗。郭美麗已經沒有了底氣，承認井上林分析得對。她說怪不得去年談判不理想，原來是這個內鬼。對不起，我鬼迷心竅，充當一次內鬼。韓曉雪仍然在做最後的反抗：“你……你憑什麼說那些英文代表著數字？簡直是瞎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