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很生這個女人的氣沒錯,但是他也深知他的心中根本不希望她出什麼事情。
這算是在關心她嗎?
沈明熙纖細的身體上半蓋著被子,好像沒有聽見司徒曄的聲音一樣,她的心輕輕在顫動著,表麵上,卻一點變化也沒有。
司徒曄抿唇,眼底的熾焰被他硬生生的按捺了下去,說完,見沈明熙沒有什麼反應,他也沒有再多停留,轉身推開已經很陳舊的門,走出了閣樓。
腳步聲漸漸變小,直到最後什麼都沒有留下。
如果不是酸軟的身體,還有空氣中還漂浮著淡淡的情事過後的味道,沈明熙差一點就以為剛剛發生的一切都是她做的一場夢了。
等司徒曄一走,那雙原本晶瑩剔透的眸子,終於慢慢張開了來,麻木的看了天花板好長時間,才艱難的伸手,拿過了放在床頭櫃上的鬧鍾。
深夜,一點半。
從傍晚,到現在。
沈明熙真是佩服自己身體的抗打擊能力,又或者,是討厭自己身體的承受能力。
如果她早一步暈過去了,司徒曄是不是早已經離開了?
可是,不能!
司徒曄剛走,沈明熙甚至毫不懷疑他根本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裏麵睡著,她艱難的起身,從衣櫃裏麵找出了一身幹淨的長衣長褲,看起來顏色很素靜,不會像司徒曄為她準備的其他衣服那樣光彩奪目,至少看起來普通。
在房間自帶的小浴室裏麵,她在浴缸裏放了水,足足泡了快一個小時,到水都微微涼下來,才艱難的起身。
給自己套上長衣長褲,卻沒有找到一雙適合走路的鞋子。
沈明熙猶豫了半天,最終選定了一雙平底的單鞋,就算看起來很精致,鞋麵上甚至鑲了鑽,但是至少會比高跟鞋好走路一點點。
在此之前,她根本沒有萌生過要馬上離開這裏的念頭,可是事實永遠不像人多想象的那樣,就算她一點也不想在這個時候離開,畢竟還有父親在司徒曄手上,可是,這樣的生活才過了兩天,她已經感覺到自己好像快要崩潰了一樣。
再繼續下去,不說父親沒辦法一起走,就算她,說不定想走,也走不掉了吧?
滿足司徒曄,然後趁著雨夜,遠遠的離開這裏。
換好了衣服,沈明熙關掉了床頭的台燈,沒有帶走手機,那玩意兒,她早知道司徒曄在上麵裝了定位係統,她一走,他一定會在最短的時間裏麵找到她,所以,隻要有錢,有代步的工具,就夠了!
窗外的雨,絲毫沒有要變小的趨勢,淅淅瀝瀝的,是夏天從來沒有過的。
沈明熙深吸了口氣,終於鼓足了勇氣,關上了窗子。
剛剛那一場漫長的愛,幾乎磨掉了她最後一點力氣。
好不容易下了樓,沈明熙額頭上已經滲出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害怕被人聽見她的腳步聲,就算這是深夜,沈明熙也盡量克製自己不發出任何聲音。
幸好,不管她有沒有發出聲音,雨聲,幾乎已經可以掩蓋這個夜晚,在閣樓裏發出的所有響動!
閣樓到主宅平常走著也至少需要十分鍾時間,在這樣的大雨的夜裏,沈明熙雙腿又酸澀難忍,幾乎走了快二十分鍾,才被她找到了主宅停車的車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