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夏雨瀾的聲音,忽的從我的耳邊響起,我嚇得一激靈,轉頭一看,竟發現夏雨瀾已經能坐起來了,而且在看我的手機。
糟糕。
我趕緊關閉了手機屏幕,卻仍舊是晚了一步。
轉頭看向夏雨瀾,一時之間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
但我也沒心思再去看手機的文檔裏有什麼,而是去安慰夏雨瀾說:
“沒事,黃嘉欣她還是一個單純的女孩,隻是沒人能給她一個較為客觀的價值觀,也沒有足夠多的親人給她關愛,她才會變得有些偏激罷了...”
夏雨瀾的眼裏卻閃動著一些奇異的色彩,說:
“可是,可是若不是我,若不是我給的關心不夠,她...”
我看到夏雨瀾這幅模樣,知道她現在因為多重的刺激,加上在寒冷的棺槨上睡了一夜,以至於神誌都有些不夠清醒了,於是我啪一巴掌拍向一旁的桌子,砰地將桌子打散在地,說:
“你冷靜一下!不要什麼都覺得是你的錯!你講點邏輯!”
醫院的桌子是那種合成木料製造而成的,被我這一巴掌拍下去,濺起了一大堆的木屑,轟隆一聲倒地,讓夏雨瀾都有些驚呆了,不禁抬頭看向了我。
我聳聳肩,說:
“冷靜了嗎?”
夏雨瀾如同一隻被嚇到的小貓一樣,嗯嗯地點了點頭。
我說:
“我以前讀到過一個故事,說世界上有兩隻老鼠,一隻很想吃奶酪,另一隻卻沒有那麼在乎吃得是奶酪還是大米。”
“很想吃奶酪的那一隻,一直在盯著奶酪看,流著口水看著黃色的奶酪,卻從來不動手。”
“而另一隻,從來不覺得自己會去吃那一塊奶酪,但有一天,陰差陽錯之下,被屋子的主人帶到了奶酪旁,香甜的氣味撲鼻而來,它想都沒想,就嗷嗷兩口吃光了奶酪。”
“你覺得兩隻老鼠,哪隻是壞老鼠呢?”
夏雨瀾縮在病床上,整個人有些驚呆了,但腦子運轉得還算不慢,說:
“偷吃奶酪的,是壞老鼠。”
剛一說完,夏雨瀾就有些微微發愣。
我想,她理解了我話裏的意思。
無論黃嘉欣是長期以來,都想著害死夏雨瀾,取代夏雨瀾的位置,還是一直以來,不在意這件事,最終能評判黃嘉欣是不是一個“壞人”的,就唯有最終她有沒有那樣做。
也就是,黃嘉欣有沒有出手對付夏雨瀾,或者說,有沒有張嘴去吃那一塊奶酪。
很明顯,她做了...
夏雨瀾回答我之後,也許是看到了我的沉默,於是她也沉默了起來,躲在床角瑟瑟發抖。
我輕聲說:
“別再糾結這個了,這件事情,整件事情,不是你的錯。你對她,已經夠好了。”
接著,我還想說什麼的時候,護士就已經走了進來,說:
“這位同學,桌子是怎麼回事?你跳上去蹦迪了嗎?”
護士長著一張甜美的臉,以至於我看到這張臉時,還沒反應過來她說的這句話的意思,一直到我反應過來之後,才誒?了一聲。
“不是,不是,我哪有那麼大的力氣,這桌子也許是年久失修了,一碰就碎了,雨瀾,你說是不是?”
夏雨瀾給了我一個“小壞蛋”的眼神,隨即配合我,說:
“對啊,這桌子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嚇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