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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找眼角膜(1 / 2)

章廊接到醫院的電話,溫暖是眼角膜受損,導致的失眠。也就是說,如果不換眼角膜,那麼,她這一生都將會在黑暗中渡過。章廊走遍了各大醫院,都沒有眼角膜供體,他絕望的坐在房間裏,如果溫暖這一生都得不到光明,那麼,她該有多難過。

不,不,他一定要幫溫暖找回失落的陽光。

拿起手機一遍一遍的給認識的同學同事朋友甚至是他的委托人打電話,最後得到的答案都是一個,沒有人願意捐獻自己的眼角膜。他頹敗的坐下來,夢瑤已經學會走路了,自己在客廳跌跌撞撞的走,溫暖在客廳陪著她,可是,他不放心,收拾好了心情才下去。

“醫院打電話來說了?”溫暖聽到章廊下來了,就開口詢問。

“嗯。”

“怎麼說?”

“醫生說別擔心,會好起來的,這一切都隻是暫時的。”章廊違心的說。溫暖笑著點頭,卻不點破,章廊,我忘記告訴你,自從看不見之後,我的聽覺跟觸覺都有了質的飛躍。哪怕你在樓上的電話打得再小聲,我依舊聽見了。還有,你的那些求救電話,我也聽見了。可是章廊,我不想讓你難過,所以我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隻是希望,在你的麵前,多點微笑。

“媽媽,媽媽……”小夢瑤依依呀呀的開口說話,溫暖聽見了,她抓住章廊的手,像是發現了寶貝:“章廊章廊,你聽見了嗎?夢瑤叫我媽媽了,她會說話了。”

“嗯嗯,我聽見了。”章廊把夢瑤帶到溫暖的身邊:“來,夢瑤,再喊一個。”夢瑤很乖巧的再次喊了幾聲,溫暖幾乎聽得落下淚來。她伸手摸夢瑤的臉,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看到她了,不知道現在的她長成什麼樣了,都說小孩子一天一個變,已經那麼些日子了,夢瑤是不是又長高了?是不是比以前漂亮了?這些,溫暖隻是從章廊的口中得知。

“溫暖,今天的陽光很好,我們帶著夢瑤出去走走好嗎?”自從看不見之後,溫暖就再也不願意出去了。這一個月以來,她每天都是房間客廳,連院子都不曾踏出去過一步。今天趁著她心情很好,章廊這樣對她說。

“可是……”溫暖還想說什麼,卻沒有說出口,陽光再好又怎麼樣呢?我都看不見啊。但最後禁不住章廊的哀求,終於還是答應要出去走走。夢瑤現在已經會走路了,不肯讓人抱,隻想自己走,章廊就一手牽著夢瑤一手扶著溫暖,到院子裏曬曬太陽。

坐在草地上,夢瑤跌跌撞撞的四處跑,溫暖仰起頭陽光的味道真好,她伸出手即便是看不見日光,卻能夠感受它的溫度,這樣,也是很好的。

“章廊,這周圍都有什麼啊?”溫暖問,她似乎還聞到了花的香味。

“那邊是一個牧場,裏麵有奶牛,左邊呢,有風車,你的身邊有很多不知名的小花,夢瑤正在摘那些紫色的花呢。”

“今天的天空是什麼顏色呢?”

“是藍色,跟海的顏色一樣,雲朵很白。”

“好漂亮啊,要是我能看見就好了。”

“傻瓜,你一定能看見的。”章廊伸手把溫暖抱在懷中,這一切的美好,他怎敢一個人獨享,有一天,一定會讓溫暖也看見的。

“媽媽……花。”夢瑤把手中的花遞給溫暖,溫暖笑著想接過來,卻不知道夢瑤的方向,章廊握住她的手,摸到夢瑤的小手,接過她遞過來的花,放在鼻尖聞了聞:“嗯,真香,夢瑤好乖啊。”得到誇讚的夢瑤更開心了,咯咯的笑著在地上打滾。

章廊拉她起來,告訴她地上很髒,夢瑤不高興的撅起嘴巴:“爸……爸爸壞。”這一聲爸爸,讓章廊徹底的愣住了,他從來都沒有教過夢瑤這個稱謂,如今,她這樣叫自己,讓他的心中湧起滿滿的感動和傷懷。

“夢瑤,你叫我什麼?”他拉過夢瑤的小手,不敢置信的問。夢瑤卻隻顧自己玩得高興,把他忽略了。

“我沒有這樣教她。”他怕溫暖會多想,跟她解釋。沒想到溫暖嗬嗬一笑:“爸爸這個詞是我叫的。”是的,是她教的,可是,她卻從不知道,這一聲爸爸,會是叫給章廊聽。而章廊,卻也會錯了意,他抱了抱溫暖,垂首親親她的臉頰:“溫暖,我們結婚吧。”

溫暖猶豫了好一會兒,咬著唇:“我什麼都看不見,我不想連我丈夫的樣子都看不見。”這隻是一個原因,她更怕,現在她的雙目已經失明,如果貿然的拒絕了章廊,那麼,他會不會想張晗宇一樣,會不會給夢瑤帶來危險?他不敢去冒這個險,張晗宇當初看來是那樣的純良無害,最後依舊成為了一個劊子手,要殺了自己跟夢瑤,她不敢保證,章廊會不會比他好。